他们所居厢房相隔小半个空庭,道烦在眼前的一片幻彩中不无嘲讽想,他这般人天生便无入定的资质,也难怪只做得个破戒听者、卖命的刺客,还要把解脱的希望留给下一世。

        习惯了道烦不语,辛来夜此刻倒出奇地温和,没再逼着他一定要听话给出个回应,而是径自道:“我时常想与你谈一谈,却不知从何谈起。”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余地吗?”

        辛来夜突然道:“小烦师父,你哭了。”

        道烦下意识抬手触碰脸颊,却觉指尖都是湿润的,方才想起先前濡湿床铺的手感,他顿觉反胃,激得脸又是一白,猛地将手收回。

        月光下的面庞有些模糊,辛来夜诌出他脸上的水痕,却没注意面色变化,只以为他又恼羞成怒了。

        “以前你并非如此,先不用急着反驳,从我把你送到少林寺那一刻,我便窥见未来的答案,但那只是一部分。”

        辛来夜望着熟悉的侧颜,依稀教他想起故人,但如今已回忆不起道烦更像他父母中的哪一方。

        这孩子似乎从很小就成为他的一部分了。

        “你是我唯一的弟子,我也曾把你当作唯一的亲生孩子看待,是命运让我们免于背负创造黑暗之罪而得以联结彼此。我自认为此前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可你似乎天生就恨我,从未把我当作真正的亲人。我少时便时常想,若我是你的亲生父母,你还会如此对我吗,经年后见你,这种感觉更显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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