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打扮的异族长相在江宁还是足够醒目,毕竟江南东道并非两都,又足够靠近浩气盟腹地,辛来夜依旧不曾允许任何仆从靠近后院。
他保持几间室内清洁已是极限,自然不会耗费心力去打理庭院,池畔草木经历一季丰雨,已径自不成型,宛若荒郊,倒令道烦想起少室山上无人打理的林木溪池。
他很少主动回忆少室山,那些寺中度过的日日夜夜侘寂时都如镜花般模糊,经历天魔摄心的一梦后,更蒙上几分恶心的阴霾。
仿佛介于高天与地狱之间的浊世早已膨胀到无限,于此世中无有净土。
月色泛起或赤或青的涟漪,过了好一会儿,道烦才分辨出耳边布料摩挲的声响,他在一片阴影中回首,却见明教鬼魅似的身影已披衣站到近前。
辛来夜此时鲜见地衣衫不整,没有他穿从关外带回唐土的那几身金饰琳琅的明教校服,而只是披着绢衣,白发毫无缀饰地披散下垂,一副寂然姿态,神情亦不见喜怒。
但他的面容一近身,道烦便止不住发抖,只是现在身体似酡醉般酸软无力,心中也只剩寥寥,索性没有起身离去。
辛来夜坐下了。
两人间尚且相隔两尺,不至于教道烦此刻徒增烦恼。
辛来夜望着檐上净世的明月,不看身边僧人:“听到声响,我还以为你又要演一出夜奔。却不知你何时也有了起夜的习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