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柏笑了，像被什麽悄悄碰了一下，他端起咖啡，啜了一口，香气温润，不苦，像某种久远又熟悉的味道，在心里慢慢浮起。他随手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书角微微卷起，封面熟悉，他翻开其中一页，视线瞬间停住：
「父亲的沉默，不是因为他没有Ai，而是因为那Ai太重，沉得无法用语言来承载，只能用生活来绕行。」
他闭上眼，眼前浮现父亲的背影，那些年渔船上的补漆，那句「自己煮」的叮咛，他一直都懂，却也一直没说出口，他走向柜台：「可以借我一张便利贴跟笔吗？」王千行点头递给他，陈松柏站在原地写了几行字，笔迹不太整齐，却很用力：
爸，我知道你不说，但我懂。
书里有些话，我说不出口，但我想你会明白。你儿子
P.S.书不重，可以垫茶杯。
他便条纸夹进书页中：「我要这本书。」王千行没多问，只是微笑着帮他打包。
两天後，午後yAn光斜斜洒进书店，门铃响起时，王千行抬起头，看见陈松柏走进来，身旁跟着一位白发老人，脚步缓慢却坚实，「爸，我跟你说，这里的咖啡真的很好喝。」老人嘴里咕哝：「又乱花钱……」但脚早就跨进门。
他们缓缓走过书架，父亲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老人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书架中一本有些泛h的书籍，「这本你以前很Ai看。」他语气平淡，像只是提起一件旧事：「国中那年，你偷带去学校的那本。」
松柏一愣，视线落在那本书上，那是一本记者的自传，讲述战地报导、社会黑幕与采访现场的真实挣扎，他记得那时一读便着了迷，偷偷躲在棉被里用手电筒翻页，心中第一次对「写字也能改变世界」这句话感到真实。
他没想到，父亲竟然一直知道，他转头看向父亲，对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眼神里没有责怪，只有某种温厚而节制的骄傲。原来，那些从没说出口的，父亲一直都知道，只是，他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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