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被口罩与风声磨得很软。宋佳瑜听得见,却像隔着一层薄薄的纱。
到了贴标线,偶尔报警。厂长解释“Sh度太高”。陈知指了指旁边的除Sh机:“Sh度再拉下2%,Label贴合就稳。”厂长点头:“今晚就调。”
滑过码垛区,堆高如墙。宋佳瑜站在叉车远远的安全线外,看着C作员把成品整齐推进库位,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安静。她喜欢这种能用手指数清的秩序,喜欢每一个箱子的角正正地对着另一个角。她想起申城的办公楼,墙角那块刚补上油漆的地方还没g透;又想起某个夜里,有人贴在资料上的暖sE便签,字被她牢牢夹进文件中间,但墨水像仍在里头一点点晕开。
“宋总?”陈知的声音在背后。“这段线,我们让他们把夜班带班调来走一遍SOP,白班太熟了,看不出问题。”
“好。”宋佳瑜回神,嗓音没有破。
午后,会议室里一台老式落地扇在角落里摇头。并购团队抛出十几个常规问题:原材料议价空间、二级供应商稳定X、关键岗位离职风险。厂方的财务经理把几份报表摊开,纸边在风里颤了一下。宋佳瑜用笔点着边缘线,问:“你们的废品率和水耗还有降到2%与1.3的空间吗?”
财务经理犹豫了一下:“1.5也许有。”
陈知没接话,她在本子上写了两行字,又划掉一行。宋佳瑜注意到她写字时手背上细细的青筋,眼睛很快移开,嗓子里像被热风吹过,微微g。
——
傍晚的雨如约而至,密密地、猛猛地,劈头盖脸。团队和厂方在附近一间粤菜小馆子里吃简餐。白瓷盘里是蒸得清透的鱼,姜丝和葱段堆在上面,香气轻轻往上冒。并购同事酒量浅,被敬两杯就没了话。厂长讲本地的雨季,说“今年可能会长一点”,像在预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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