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落下去之后,桌面上的光薄了一层。宋佳瑜的目光短暂地飞向窗外:她看见河道那头一艘轮渡靠岸,舷窗里的人影起身、落座、起身,像一段规则的呼x1器。她的心忽地跟着那节奏轻轻一滞,她知道自己在走神,也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抓回“在场”。她把手指扣在餐巾边,像给自己定一枚小小的钉。

        乔然端着杯子,没急着喝。她垂眼观察对面人的细处:筷子停顿的角度、笑意收在嘴角而没有到眼尾、回答“好”的时候音节略短。她在心里把这些细小的变化一一点亮,又一一点吹灭,她不愿过早下结论。她想起登记那天对方在她指背上落下的轻吻,心口像被温水碰了一下。

        她把杯沿贴到唇边,又放下,语气轻得像把薄纱放到桌面:“今晚你,有点远。”

        宋佳瑜怔了怔。她听得见这句话里极细的缓冲,不是“指控”,是“看见”。她的第一反应是感谢:感谢乔然不是用刀,而是用手背。第二反应是羞愧:她知道这“远”来自哪里。

        “对不起。”她说得很轻,像怕把桌上的蜡烛吹灭。

        “没关系。”乔然摇头,笑意很浅,“风大。”她把原因让给了天气,也让给了法桐絮。

        空气里短暂地凹了一下,像有人按了玻璃罩。江面上刚好有一艘船长鸣一声,声音被风拉细,像一条被拉得过长的丝。

        宋佳瑜把手指交叠,放在膝上。她看着乔然的眼睛,目光里没有躲,但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她在心里列出一句更完整的话,“我不是不在,我只是在别的地方多停了两步。”可她没说。她说:“我们别在今天吵。”

        这句话并不求和解;她只是把“吵”这个可能X从餐桌上轻轻推到地上。她知道一旦踩到,鞋底会有难以清理的痕。

        乔然静了几秒。她没有追问“去哪儿了”“停了多久”。她b任何时候都清楚,b问的力道在这一刻会把桌面上剩下的温度吹灭。她把目光从对方脸上移开,在江面上找到一处可供凝视的黑,把情绪按回去。

        “好。”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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