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真诚,“你如今……落难,手头想必艰难。这剑也值些银钱。你且留着,若需用度,随时可当掉了去,不必顾忌。”

        那剑鞘古朴,隐隐萦绕沉凝之气。齐雪心中酸楚,走上前,蹲下身子,伸出微颤的指尖,轻轻抚过冰凉的剑身,那日薛意持刀惩恶,自己却懦弱地离开,把他吓到晕厥……桩桩件件还历历在目。

        “这剑可是出了名的又快又不长眼,”钟永怜习武之人出身,既告诫又关切,“你小心些,莫要伤了自己。”

        齐雪点了点头,收回手。只听得身旁女子压低声音,凑近嘱咐道:“夜里……记得锁好门。”她目光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对面回廊的方向,“这府里如今人多眼杂。若有什么事,大声喊我的名字,巡夜的侍卫听到会立刻通报给我。”

        齐雪抬眼望着钟永怜,声音哽咽:“钟姑娘,我……我从此便欠你一命了。”

        钟永怜却摆了摆手:“别说这些见外的话......”她又叮嘱了几句起居琐事,方才离去,细心地为齐雪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齐雪一人。愁云惨雾去不得,再次将她吞没。她瘫坐在床沿,望着跳跃的烛火,脑中尽是薛意血肉模糊的身影和那纸和离书。

        她浑浑噩噩,连起身洗漱的力气也使不出,更将钟永怜的叮嘱忘在了脑后。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和衣躺下,沉沉睡去。

        月黑风静之时,一声极其轻微的“吱呀”声,将她从并不安稳的睡梦中骇然惊醒!

        齐雪瞬间吓出冷汗,心脏狂跳不止。她倏然睁眼,只见房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了一道缝隙,倾泻一地暗灰,一个高大的黑影正蹑手蹑脚地潜进来!

        是那个劳改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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