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国家的根基,若建於公约,它将以人民的共识与契约为准则;若建於资本,它就只是换了外衣的企业,把国土当成市场,把公民当成GU东或劳工。前者追求的是公共利益与社会保障,後者则只在意GU利、效率与扩张。”
莫斯科2022年5月:一个家庭的两种故事
卡雅从宿舍的床上醒来,脑中一片迷茫,彷佛还沉浸在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里。俄乌战争已经爆发三个月了。回想起战争初期,街头反战示威的人群声浪仍历历在目,西方各国蜂拥而至,对俄罗斯祭出制裁。那段时间,超市货架空空如也,卢布汇率急速贬值,物价飞涨。幸运的是,她身为外交部实习计画的一员,基本的生活费用还能得到保障。
打开社群媒T,卡雅看到同学们纷纷被外派到欧洲,享受着yAn光与闲适的生活,不免让她开始质疑自己来俄国实习的决定是否正确。更让她困惑的是,当初遵从父亲的意愿,把俄语当作第二外语,是否真的是个明智的选择……
为了Ga0清楚父亲坚持让她学俄语的理由,或许只是想藉此跟家人发泄不满,卡雅拿起手机,拨通了父亲陈大连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卡雅便带着不满开口:「要不是学了俄语当第二外语,我现在根本不会在这个冰天雪地还战火纷飞的国度里!」她语气略显激动,电话那头的陈大连似乎被吓了一跳,短暂沉默没有回应。
卡雅继续说:「你看驻法的同学们,能在yAn光明媚的巴黎香榭丽舍大道拍照打卡,我却得在这冰冷雪地里,啃着马铃薯泥过日子!」
电话那头,陈大连终於开口了:「卡雅,别这麽生气。你以为法国就没经历过战乱吗?他们是经历过大革命的国家,现在还是三天两头在罢工。」他语气缓和了些,缓缓吐露心声,「至於你问我为什麽坚持让你学俄语……这其中有段故事。我父亲,也就是你的爷爷──陈良仓,早年在中国东北的军械制造厂当技工兼俄语通译。我的俄语,是你爷爷教的。那时国内俄语人才稀缺,我顺理成章地成为俄文系教授。我想,如果你学法语,以你的成绩,很可能会被派往语的非洲国家;学西班牙语,则很可能去中南美洲。既然你想去欧洲实习,学俄语,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卡雅听着父亲这些拙朴却充满关Ai的话,心头一阵温暖,但又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缓和语气,问道:「我从没听你说过爷爷在东北当过俄语通译,那是怎麽一回事?」
陈大连叹了口气,说:「没跟你说过,也是有苦衷的。当年国民政府为了防止在国内蔓延,严密监视所有接触过思想的人。你的爷爷早年跟不少俄官打交道,而东北又靠近当时的苏联,自然成了被监控的对象。所以这些事,我一直没跟你特别提起过。」
「况且...他确实相信社会主义,尽管不是全然认同,不过小时候听他说了,一位叫做亚历山大的俄官,跟他分享了很多俄国内战的故事,跟自己对於国共两党的看法,在那个政治敏感,社会氛围压抑的年代,你爷爷总是释然地跟我解释,现在这种情况在另一个遥远的国家也发生过,为了意识型态的统一,不惜打压所有异议者,活在这样的年代,你还是有思想的自由的,只不过不能写下来,公开说出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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