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找到学校来,尤其两位老师都知道她的母亲实是敬亭,还厚颜无耻称作是她的“母亲”,这让小钟觉得很尴尬,巴不得给她赶紧送走。

        小钟将她带到没人的走廊边,率先开口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继母表达能力不好,社交场上的辞令只学得个皮毛,流利地讲了很多,却都是废话,半通半不通的,最后小钟才听见她真正要讲的那句:“你父亲觉得你该回家住了。”

        “他觉得,那他怎么不亲自来?”小钟反问。

        素来看菜下碟的继母是难得谦恭,就差脸上直接贴四个字“有求于人”,“周末有个挺重要的酒会,我们全家都去,希望你也能来。”

        小钟觉得她讲话好笑,就不顾忌地笑了,“酒会是招投标,又不是相亲,有什么理由非要我去?”

        继母也知道小钟的脾气,抿着唇,皮笑肉不笑地弯了弯嘴角,并不欲多言,“话带到了,我先走了。”

        小钟送走继母回去,正巧又遇见大钟向这边过。他的眼瞳亮亮的,心情不错,看了场满意的好戏,也笑话她虚惊一场。坏猫。她想起前天夜里没讲完的话。她红着鼻尖问他真实的看法,而他喝多了酒,露出比平时更锋利的一面,更不要脸。他说智茜是她,钟盼也是她,那都是她心里的事,不关他的,也不关凡俗的现实。那样的文字要人躁动,寝食难安,要他爱不释手地欣赏她很久,很久。他之于她,是书稿落款未书姓名的吻痕。

        至今仍能让她面红耳赤的话。

        过去了就不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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