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命运的答案注定是殊途同归,是否从一开始就不该狼狈地想要抗争?
“代孕”,剖腹藏珠,购买已通过质检的成品小孩,而非倾注心血自己生养,好像早就深深镌刻在现代社会运作逻辑的底层。世界是一场巨大的资本代孕。
至少他们的人还在。大不了一切都重来。
转生后的新公司吸取前世的种种教训,削除痼疾,两人之间的信任合作来到新的高度。灾后重建变成意料之外的蜜月期。他们不再对自己设限,不拘泥于别人的期待,做更多的尝试。似乎一切的条件都比以前更成熟,新的起点也将带来更好的发展。
绍钤找到更适合他做的事。如果说资本杀死了本来健壮的青团,他从中学到的东西是资本也可以起死回生。他从事的领域越来越偏向风投,公司的发展方向也由他来把握,和以前正好相反。嗣音虽然无条件地从旁支持,内心却未知其可。最初说,绍钤不能抱着少年漫男主“拯救世界”的心态做现实的商业。后来看到他用似曾相识的方式搞死别人的公司,瞠目结舌,失望,不敢言。他甚至不愿听绍钤辩解。
公司是组织,本无所谓生死。资源不能流动到合适的地方,组织就需要改变,重组,整合。里面的牵扯有利益,有人心,有时不得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太过眷恋某个具有特殊意义的名号,连它名存实亡也不愿丢弃,其实都是人自己的多愁善感。
人非木石,岂能无感?
他自然知道嗣音耿耿于怀,始终以为青团被弄丢是自己的责任,于心有愧,极力想弥补绍钤。出于歉疚的陪伴和初创业的少年心气终归不同。嗣音用谎言编织一座过去的囚笼,困住自己,刻舟求剑,却怪他曾认识的少年不再是少年。
他也怪嗣音在人前八面玲珑,有脾气全冲他发,真心话一句不讲。这么多年从未有改。
青团的幽灵停在原地,成为他们没法再相互理解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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