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於,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小小的身影探头探脑地张望进来。是石头。他肩上还扛着一把b他还高的劈柴斧,显然是准备开始一天的劳作,顺便被二娘打发过来看看杜锋Si了没有。

        “喂……那个新来的,该……该起来g活了!”石头怯生生地喊了一声,见杜锋蜷缩在乾草堆里,一动不动,便大着胆子走近了些。

        当他看清杜锋的样子——脸sE异常cHa0红,嘴唇乾裂起皮,双目紧闭,呼x1急促而微弱,身上还散发着一GU令人不安的热气——又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立时被那惊人的热度吓了一跳,小脸刷地一下白了,手也像触电般缩了回来。

        “阿……阿娘!阿娘!不好了!那个新来的……他……他好像要Si了!”石头连滚爬带地冲出柴房,声音里带着惊恐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几乎是哭喊着跑向後厨。

        很快,二娘那略显臃肿的身影便出现在柴房门口,她手上还沾着面粉,显然正在准备早上的吃食。她皱着眉头,狐疑地打量着地上人事不省的杜锋,眼神里闪过一丝厌烦,但更多的是一种在这乱世中早已磨砺出来的、对他人苦难的习以为常的漠然。在这灾荒连年、人命如草芥的年月,Si个把来路不明的流民,实在算不得什麽稀奇事。

        “哼,晦气!我就知道是个不中用的!白瞎了昨晚那点剩饭!”二娘啐了一口,语气刻薄得像腊月的寒风,“石头,去看看坊口那个专给人收屍的王大麻子在不在,让他寻个破席子,把这人拖了扔到城外乱葬岗去!省得Si在店里,W了地方,还得老娘破费!”

        “啊?阿……阿娘……”石头一脸不忍,眼圈都红了,嗫嚅道,“他……他昨儿还帮着洗了那麽多碗,挑了水……而且……而且他看起来也不像坏人……”

        “不像坏人能当饭吃?洗几个碗就能让我养个病秧子?年景这麽差,谁家有余粮!老娘自己都快揭不开锅了!”二娘眼睛一瞪,语气不容置喙,“快去!别耽误了开门做生意!今儿要是再没几个像样的客人,咱们下个月的盐钱都没着落!”

        就在石头几乎要哭出来,满心不忍却又不敢违逆,准备转身去找那所谓的王大麻子时,地上原本了无生息的杜锋,却猛地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那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撕心裂肺。随即,他的眼皮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

        高烧让他神智不清,五脏六腑都像是在燃烧,但他却依稀听到了二娘那句冷酷无情的“扔到乱葬岗”。这句话如同数九寒冬里的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将他浇了个透心凉,瞬间击溃了他最後的迷糊。他不能Si!他还不想Si!他还有父母要牵挂,还有未完成的事业,还有……他还没来得及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留下任何痕迹!

        “咳……咳咳……水……给我……水……”杜锋用尽全身力气,从乾裂得冒烟的喉咙里挤出几个沙哑的字眼,涣散的眼神费力地聚焦,望向二娘和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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