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上下打量着他,那眼神锐利得像是能把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她见杜锋虽然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但眉眼间却没有寻常乞丐的那种猥琐和麻木之气,说话也还算条理清晰,不像个得了失心疯的。她沉默了片刻,又扫了一眼食肆里冷冷清清的样子,叹了口气,指了指後厨的方向,语气依旧算不上和善,却b刚才缓和了些许:“後厨灶上温着昨晚剩下的一点杂菜汤和半个黑面馍,你要是不嫌弃,就自个儿去吃了。吃完把那堆碗筷洗了,就算抵了饭钱。不过说好了,明早天亮就得走,我这小店本小利薄,可养不起你这样的闲人!”

        杜锋闻言,简直是喜出望外,差点没给二娘跪下,连声作揖道谢:“多谢大姐!多谢大姐!您的大恩大德,杜锋……在下没齿难忘!一定把碗洗得乾乾净净!”他甚至不敢报上“杜锋”这个名字,生怕这具身T的原主有什麽案底。

        在二娘略带怀疑和审视的目光注视下,杜锋踉跄着走进後厨。後厨b柴房好不了多少,只有一个熏得黑漆漆的土灶和一些简陋的厨具。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身材瘦小,面h肌瘦,但一双眼睛却透着几分机灵的少年,正蹲在灶膛前有气无力地拉着风箱,见他进来,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又赶紧低下头。

        二娘指着灶台上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里面盛着小半碗看起来黑乎乎、菜叶都煮烂了的汤水,旁边放着一块b砖头还y的黑面馍,道:“喏,就这些了。吃吧。”

        杜锋此刻早已饿得前x贴後背,胃里火烧火燎的,也顾不上嫌弃食物的卖相,抓起那块能当武器使的黑面馍就往嘴里塞,又端起那碗散发着古怪气味的菜汤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馍y得硌牙,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啃下一小块,菜汤也没什麽味道,还带着一GU子难以形容的涩味和淡淡的焦糊味,但他却吃得香甜无b,彷佛这是人间至味,每一口都让他感觉到生命力在缓慢地回流。

        那烧火的少年,也就是石头,偷偷抬眼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眼神里有着同情,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几口将那些在他现代观念里连猪食都不如的食物扫荡乾净,一GU粗糙但实在的暖流从胃里升起,缓缓驱散了些许彻骨的寒意和令人绝望的虚弱感。杜锋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自己像是从鬼门关前捡回了一条命。

        “店家大姐,”杜锋擦了擦嘴,对站在後厨门口,依旧面无表情的二娘说道,“在下……用完了。您看有什麽活计,尽管吩咐,保证给您做得妥妥帖帖。”

        二娘指了指墙角堆得像小山一样的油腻碗碟,还有旁边几个装满了脏水的木桶:“把那些都洗乾净了,水缸也给我挑满了。要是手脚还算麻利,明日……明日我或许可以再管你一顿早饭。”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依旧强y,但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

        “好嘞!您就瞧好吧!”杜锋响亮地应了一声,卷起那并不合身的袖子,开始跟那堆散发着酸腐气味的碗碟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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