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费力地搓洗着那些沾满了油W和食物残渣的粗瓷碗,一边小心翼翼地跟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帮着递水的石头聊天,试图了解更多关於这个世界的信息。从石头断断续续、夹杂着浓重方言的描述中,他大致了解到,这里确实是大唐的京城长安,当今皇帝的年号是贞观。而且,正如他之前在街上看到的景象所印证的,这几年年景似乎非常不好,关中之地又是大旱又是蝗灾的,粮食金贵得吓人,一颗粟米恨不得掰成两半吃,很多人都吃不饱肚子,甚至……石头含糊地提到坊间有传闻说某些偏远地方出现了“人相食”的惨剧,说完又赶紧捂住嘴,惊恐地看了看四周。

        像二娘这样还能勉强开着食肆的,已经算是有些家底和门路的了,但生意也大不如前,每日能卖出去的吃食有限,来的多是些手头拮据的力夫和底层百姓,赚的都是些蝇头小利。

        听到这些,杜锋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贞观之治他听说过,那是历史上有名的大唐盛世,但他却忽略了任何一个盛世的开端,往往都伴随着无数的苦难和挣扎。他这是……直接空降到了困难模式的序章啊!看来,想在这个时代活下去,并且活得好,b他想象的还要困难百倍。

        冰冷的井水刺激着他手上因为不习惯粗活而磨出的水泡,油腻滑手的碗碟好几次差点从他手中脱落。後脑勺的钝痛一阵阵袭来,让他眼前发黑,他好几次都差点栽倒。这具身T实在是太虚弱了,洗碗这种在他看来再简单不过的劳动,对现在的他来说却是个巨大的考验。

        石头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犹豫了一下,小声提醒道:“**喂,那个……新来的,**你先用热水烫一遍,油就好洗多了。缸里还有点昨晚烧的热水。”说着,还指了指灶台边一个盖着木盖的小水缸。

        杜锋感激地看了石头一眼,点了点头。这孩子虽然瘦小,心肠倒是不错。

        终於,在天sE彻底黑透,连最後一点余光都被黑暗吞噬之前,杜锋总算是将那堆积如山的碗碟清洗乾净,并且在石头的帮助下,颤巍巍地挑了两趟水,将食肆门口那口大水缸将将注满。他累得几乎虚脱,汗水浸透了那件本就破旧的粗麻衣衫,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

        二娘检查了一下他洗的碗碟,又看了看水缸,脸上的表情依旧没什麽变化,只是从鼻孔里“嗯”了一声,算是认可。她对石头道:“石头,带他去後院那间堆杂物的耳房歇着。明儿一早,卯时就得起来g活!我丑话说在前头,”她转头看向杜锋,眼神严厉,“要是你敢偷J耍滑,或者笨手笨脚的净给我添乱,老娘照样把你扫地出门!现在这世道,可没地方养吃白食的!”

        “二娘放心,在下一定尽心尽力,绝不偷懒!”杜锋喘着粗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保证道。虽然只是一个堆杂物的耳房,但至少不用露宿街头,忍饥挨饿了。

        石头提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引着杜锋来到後院一间低矮的耳房。房间里堆满了各种杂物,散发着一GU浓重的霉味和尘土味。石头帮他清理出一小块空地,又从杂物堆里翻出一条不知是什麽??的皮毛鞣制的、y邦邦的破旧皮褥子,和一个塞满了乾草的布袋充当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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