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亮时,他们一起去神木区长径。步履缓慢。树林里的泥气、树g长满苔藓,无声张望着两个人。清晨寒露落在发间,世界似乎只剩下彼此和脚下的长路。
「你走快一点。」启鸿挑战,「看谁先到头。」
「才不。」孟筠故意踏慢,手指在背包带上轻点,「爬山这种事,是让心情跟得上呼x1呀。」
「我以前都拼命想加速,才发现越快越看不到沿途风景。」他停下脚步,回身帮她调整肩带,「你也是这样吧?」
「我啊……」她思索良久,微微一笑,「我常常整个人都散成好几段,前面那一块凶狠地往前跑,後面一大半还在原地翻旧帐。」
他笑:「怪不得我们会遇见。你像一盏还没有全亮的灯,我也刚从晦暗的屋檐下走出来。」
他们缓慢而自在地往神木深处走,枝枒嵌着露水,光线像丝缎一样从树缝滑下。每走一步,都像在疗癒自己。每说一句话,空气都轻了几分。
「其实有时候,我真的会觉得很自卑。」孟筠小声地说,「每天都像是想要成为谁的标准答案,其实骨子里就是一团乱麻。」
「我知道。」启鸿侧头看她,眼神温柔,「但你光是承认自己会乱,就很勇敢了。我花了很久才敢承认我害怕、会寂寞。以前我一直想撑得住,现在觉得,不如累了就休息,想哭就哭。」
神木矗立在山谷深处,他们站在巨树下仰望,晨曦与气雾混成一张褪sE的画布。孟筠眼角有泪,却笑着闭上眼:「你觉得,大树会怕自己长这麽高吗?」
「不会吧,反正风来了就摇摇,雨大就多x1一点水。人也一样吧,」启鸿轻声回道,「只要还站得住,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光终於洒在林间,微芒落进彼此发间。他们静静地并肩坐了一会儿,将彼此许多无法言说的过往和伤痕,暂时安放在这辽阔、带着早春气息的山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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