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啊。」启鸿隔着帽檐把声音托回到她耳边,「但是如果不走,有些梦也不会等人。我以前被困住太久了。」
「困什麽?」她没想太多,话语如落叶掠过水面。
「家里事太多。」他语气突然轻下来,「爸妈都病着,家像一口沉水缸,总以为多吞几口水会撑过去,其实脚早就被捆住。去年还遇上人生第一场失恋……」话落下时,只有引擎声填补混沌的夜,「有时候以为自己够坚强,结果什麽都揽在身上,反而什麽都救不起来。」
那瞬间,孟筠突然明白。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对人生藏着裂缝。她在大学毕业那年结束四年恋情,像从山腰崖边跌下,攀爬过无数天亮才终於拾起一点魂魄。她也一直想证明自己值得、能够——却又常在自信与自卑之间踟蹰徘徊,像载浮载沈的木片。
「我也差不多。」她轻轻笑了,「前一个感情结束後,其实常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只会被人遗落。明明外表看起来强势,内心b谁都怕黑怕孤单。」
风绕过峡谷,雾气透过护目镜在脸上凝结成冰珠。他们的声音和呼x1也彷佛被世界的空寂x1收,一切都慢下来,只有彼此心跳在两个人之间送暖。
「那我们就在彼此最难的时候,看看星星吧?」启鸿说。
机车停在司马库斯山路口,是半夜快一点。他们裹着厚衣,被高山极冷的空气包裹。全世界的声音都静止,只有他们的脚步在木屋教会旁传来。夜空开阔得近乎撕裂,升上大气的星河在山腰闪烁,像刚从宇宙左x掉落人间的碎片。
「以前看书说宇宙里,每个人都有对应的一颗星星。」启鸿望着星空,「失恋那阵子常常想,那颗星是不是永远掉下来就捡不回去了。」
孟筠将手塞进口袋,呼出一口白雾,「可有时候星星是自己走丢的吧。」
「走丢也好,总会重新找到一条路。」他说。
他们在教会老旧的睡铺上窝着,夜里很冷,两人头贴着头,手套里都是彼此的T温。灯光透着木板缝隙渗下来,把梦境和现实安静地混合。许多话没说出口,但沈默里有失而复得的安全感。隔壁的风铃被夜风敲响,像遥远回忆的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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