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大长公主周奕潇,被太宗皇帝和隆庆先帝爷作为镇国公主养大的女子。
想到前世贤德二妃死去后,太后脸上那掩饰不住的恐惧,还有后来朱家子弟在朝堂上的没落,朱宜修很难认为,这位惠安大长公主当真如见到这般弱质纤纤。
玄凌和太后已敛容迎出殿外,惠安大长公主已向二人行礼,众人亦纷纷行礼道:“惠安长主金安。”声音那样大,颇有些其实,本一派乖顺跟在母亲身边的苗嘉婧笑着向玄凌和太后问安,又拉着朱宜修的手道歉说:“宜姐姐对不起,今日阿娘进宫来,嘉儿好久没有见到阿娘了,跟阿娘说了好一会儿话,就误了时辰,不是成心叫诸位等的。”她一面说,一面戳了戳予鸿的脸,“小鸿儿,你怎么又睡觉啦?”她招手令轻云奉上一个锦盒,里面盛着一枚玉佩,入手便生出暖意来,“小鸿儿是早产,嘉儿寻思了好久,才决定用暖玉磨了玉佩送给小鸿儿。”她看着予鸿,一脸的正经,“小鸿儿要乖乖长大,以后娶王妃了,嘉姑姑还送你好东西。”
朱宜修顿时发笑:“这才百日呢,怎么就说到娶王妃了?”令剪秋收好贺礼,朱宜修笑道,“多谢嘉儿,多谢长主。”
苗嘉婧生性纯真,未必擅长应付这些礼尚往来的事,何况暖玉这等物件可遇不可求,八成是惠安长主开了私库。
“娴贵妃客气。”惠安长主笑道,“这是皇上第一个孩子,我们这些宗室也无一不喜欢,皇室开枝散叶方是根本,皇长子的百日宴,自不能慢待。”她说着,目光徐徐打量过朱柔则和朱宜修,“我虽在宫外,却也听说过朱门一后一妃的美名,皇后纯善开明,驭下宽和大度;贵妃贤惠恭谨,摄六宫事毫无偏颇。”她笑着拉住太后的手,“可见朱家钟灵毓秀,将孩子教导得这样好。”
惠安长主说话声音柔柔的,但字字分明,夸赞却也不过分亲热,拿捏得很合适。朱夫人听得夸赞,虽不满其将朱宜修和自己女儿相提并论,但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太后只是一笑:“不过都是些小孩儿,哪里当得起这般夸赞。”又请她母女二人进殿,一时间,殿中宾主尽欢,又有歌女舞姬,甚是热闹。予鸿安置在偏殿,朱宜修诸多不放心,不多时便告退往偏殿去。小家伙不知何时已醒了,刚被乳母奶过,正躺在摇篮里望着天花板随着重华殿正殿传来的阵阵乐声咿咿呀呀的摆动着四肢,被朱宜修抱在怀里立马露出笑脸来,笑得咯咯作响。
朱宜修摇着拨浪鼓哄他,嘱咐剪秋道:“今日人多手杂,鸿儿又是长子,保不齐有包藏祸心之人想将鸿儿如何,你们可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万不可叫旁人近鸿儿的身。”
正殿中,朱柔则吃了两杯酒便觉不胜酒力,只得在外透气吹风,她独自立在重华殿宫苑中,听得蝉鸣阵阵,心情反倒是平复起来。这皇宫如此富丽堂皇,无论何处都有一番美景赏玩,若她当日不曾进宫看望小宜……她暗自沉思,忽听背后传来一声“柔儿”,唬得她忙收敛了心绪,转头见朱夫人立在身后,才稍微放松了一些:“太太……娘怎么不在殿中,反倒是出来了?”
“柔儿不也出来了?”朱夫人笑道,“那惠安长主是什么人?我瞧着太后也好太妃也好,都那样敬她,连皇上在她跟前似乎也短了几分。”
“长主本是安乐亲王的女儿,因养在太宗皇帝膝下,这才封了公主。”朱柔则不明白母亲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仍是老老实实回答了,“长主原是作为镇国公主教养长大的,先帝在时更许了长主问政之权,众人敬重也是寻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