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留下一个血迹脚印,直到在她面前站定。郎君如玉如铸的面容俊朗出尘依旧,只是他伸手掐住京仪的脖子,冷笑道:“殿下,这都是报应。”
京仪突然全身疼得发颤,脑中的痛苦更是像要把她撕裂一般。被万箭穿心的郎君、公主府的两败俱伤、从郎情妾意到彻底决裂……回忆如同磅礴潮水一般硬生生挤进她逼仄的脑中,将她灵台湮灭得粉碎,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
李时瑜眼底布满凌乱的血丝,在屏风后不住踱步。他步伐极为沉重,仿佛迟暮之人,丝毫不见少年郎的轻快。刘信陵虽也担心室内之人,但还是劝道:“时瑜先下去换身衣服吧。”
“不用你管!”李时瑜突然一挥手甩开他,声音嘶哑得陌生。
刘信陵竟被他推得往后踉跄两步,眼底满是惊讶与不解。李时瑜见此,知道自己做得太过,恐引起别人怀疑,才微微收敛情绪道:“对不住表哥,是我一时没控制住。”
他自然不计较,但还是察觉表弟有些许不对劲的地方,就像……一夜之间大了许多一般。
三日后,长公主终于在云鸣大师的全力抢救下悠悠转醒。不料一睁眼就对上时瑜,京仪连忙抬手把他虚虚搂入怀中,“阿弟!”声音中已带上些许哭腔。
她总算没有辜负母妃,还护得阿弟周全。
李时瑜身子有些许僵硬,按照心理年龄来算,姐弟俩其实已有数十年未曾如此亲密相拥。前世他没有长姐、没有绾绾,孤家寡人地走完一生,虽处于权力之巅,却再没有人如此拥他入怀。
指尖掐在床沿,他终究没有推开阿姐,只轻声安抚道:“阿姐歇息吧,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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