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决没有说话,他早先主动上书请求派去西南,但被皇帝拒绝,眼下就算秦二爷办事不利,也不可能派他去补救。他早跟秦家打过招呼,一味暴力镇压只会激起反抗,但彼时他人微言轻,秦家不听。

        不利的事一波接着一波,许丛息不能像他那般不动如山,只好又道:“安南恐要借此出兵我西南地界。”

        他点头,终于开了金口道:“此事交给我。”

        事情虽都如他推算的一般发展,但许丛息还是不太能相信面前这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捻着胡子迟疑道:“西南地界势力纵横交错,虽有成王把持边界,但安南虎视眈眈多年,眼下又出了流民之乱……若是安南借此进攻,恐怕局势会更加混乱。”

        季明决食指指节轻敲桌面,淡淡道:“安南浑水摸鱼,不过是想趁机谋利,岂会长久?他们的目的在于离间朝廷和成王。”

        成王是皇上的四弟,早年分封西南,把持重兵战功显赫,叫邻国安南不敢轻举妄动。若是能离间朝廷和成王,安南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他分析得头头是道,许丛息的面色却不太好看:“那二爷……”他暗地里是秦家的门客,自然以秦家的利益为准。眼下看来,办事不利的秦二爷注定要被牺牲了。

        季明决只轻笑道:“口思五味,目思五色系自然之理天地之情,然又需节之以礼,求得自然名教为一。”说话时目光轻瞟两人身侧半开的木窗。

        话题突变,许丛息也心中有所提防,自然而然接上他的话题,装作两人一心探讨学术的模样,却没察觉窗外毫无动静,不过是季明决无意与他在秦二爷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使的小招数罢了。

        在畅春楼里再坐了一会儿,季明决便起身告辞。他虽已极力控制时间,但此时已是月明星稀,到底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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