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杰希刚把手里的奶瓶装满,就听身边的喻文州溢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第二轮的挤奶进行得并不顺利,保温瓶只装满1/3,就再也吸不出任何液体。喻文州将挤奶器放在一边,改以双手挤压,但是没有任何作用——双乳持续闷痛,奶水却迟迟没有流出的迹象。

        喻文州翻了翻包,药盒是空的,小罐的麦芽水他已经在路上喝掉了——其实就算带够止痛药,他也会很犹豫,毕竟痛觉对身体是很重要的警讯,胀奶与乳腺炎都会造成疼痛,这两种痛,喻文州只要意识清醒,就能轻易分辨出来,目前胸口的闷痛的确是因为胀奶,这也是他选择先找个地方挤出奶水,而不是立刻到医院挂号的理由。但目前没有发炎,不代表不会恶化,如果持续用止痛药压制痛觉,身体对疼痛的敏感度降低,很容易因为轻忽症状而延误治疗。

        想到总决赛四十分钟後就要开始,喻文州叹了口气。来都来了,他不想错过,可是这个状态去看比赛肯定很难受,拖着也不是办法……喻文州咬了咬牙,看向正在穿衬衫的王杰希,递出求助的眼神。

        王杰希神色变得很严肃:「你还说你没事。」

        喻文州按着胸口,摇头道:「那是……你没见过我最严重的时候是什麽样。」

        本来还想说些什麽的王杰希,瞬间沉默了。

        他和喻文州有过许多个剪烛西窗的夜晚,也聊过各类游走在禁忌边缘的话题,但是他们向来很尊重彼此的隐私,喻文州没有主动提起的事,王杰希绝不会过问;反之亦然。

        王杰希印象较深的一次,还是第五赛季初吧,微草与蓝雨当时还没有夺冠之仇,某轮常规赛结束後,两队一起到火锅店聚餐,气氛正火热时,喻文州忽然对众人说了声抱歉,摀着胸口就匆忙离席,王杰希当时很不放心,连忙追上去,喻文州却对他说:「老毛病了,我自己能处理好。」在灯光暖黄的走廊上,他表情从容一如往常。

        就连第六赛季总决赛那晚,赛後,喻文州与微草队员逐一握手,他肩膀还搭着一条毛巾,脸色潮红,眼角湿润,但获胜的喜悦依然让他容光焕发,还冲着王杰希露出调皮的笑容,对他说,期待明年再度交手。

        第一届世邀赛期间,2号与4号房安排在隔壁,抵达苏黎世的第一晚,喻文州就主动来找王杰希,要过他的手帐本,在其中五格画上小鱼,还是会吐泡泡的,其中两条泡泡吐得特别多,几乎要把格子塞满。王杰希立刻看懂喻文州的意思,他也在喻文州的手帐打上五颗星星,作为回报喻文州信任的方式——他们都足够聪明,也足够默契,约定好要彼此照顾,就不会做照顾以外的事。

        王杰希当时并不觉得保持这点距离有什麽不对。世邀赛结束之後,他们会回到自己的队伍,担负各自的责任,不过度亲昵的距离,对彼此来说是最舒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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