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雨止云开。
沉府后堂,喜帐高悬,凤冠霞帔摆在床榻之上,红烛映墙,屋内一派吉庆。却唯独新娘的神情,平静得近乎冷寂。
万婶为她綰好成婚髻,手一边抖一边低声啜泣:「小姐……夫人说,若你实在不愿,轿子出门前,还来得及拦。」
昭寧垂眸,不语,只静静将红帕握进掌心。
「不必了。」她淡声回道,音如细雨落瓦,不见波澜,却冰凉入骨。
这一夜未眠,她已想清楚一切。
无论这门婚事是谁安排、谁主导,她都无处可逃。沉家积弊深重,父亲病重,母亲无力,再无第二条路可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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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锣鼓声自巷口响起,迎亲队伍已至。
院中鞭炮声乍起,声声震耳,红喜字铺满石砖,街坊围观,笑语纷飞。
昭寧踏出房门时,眾人皆屏息以待。
她披上霞帔,凤冠压顶,红盖头未覆,眼神却清明得异常。那是长女该有的体面与冷静,也是沉家将倾时,她仍能以一己之力撑起尊严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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