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英绍睁开眼,四周依旧是一片黑暗,他并没有起身将围在四周的被子撤走的想法,反而目光涣散随意地盯着黑暗的某处发呆,他喜欢这种无边无际的黑暗,不分昼夜,仿佛时间停滞,只剩他和白澄泓在这神圣的一隅,只剩依偎的温暖与Aiyu,超越时空与现实的乌托邦。

        人的不安往往会通过梦境显见,他又梦到了安雅幼时跟在自己身后叫哥哥的时候,最后安雅用不谙世事的眼神盯着莫英绍问道:“哥哥,什么时候来陪我啊?”梦中的莫英绍只能苦笑着挪开目光用商量地语气说道:“小叶,哥哥再晚点去见你好不好?”

        白澄泓的吐息轻轻地打在莫英绍的x前,苍白的侧颜线条柔和,像黑暗中的一盏灯,透着微光,莫英绍将手cHa入白澄泓的黑发中,轻轻把玩着如藻的发丝。如果在外面,纵是与白澄泓这般寡淡长相的人擦身而过,莫英绍也不会有丝毫的印象,宿命像是开玩笑般的将两个如同平行线的完全不相g的人的命运如此紧紧地捆绑在一起。白澄泓像是溪水浇灭了莫英绍心中因失去安雅而愤慨的熊熊火焰,而莫英绍又像是火把点燃了白澄泓心中因失职而熄灭的零星灰烬。

        是宿命,也是上天的怜悯。

        萧以沫醒来时只觉得头痛yu裂,四周混沌不堪,他强睁开眼看向身边的张克明,靠在床边的栏杆翻着漫画书,清澈而冰凉的眼神却透过半阖的眼皮,长长的睫毛,带着支配者的从容不惊向自己慵懒的投过来,张克明就是这样,永远带着骄纵大少爷的贵气和优雅,但当他拥抱你时,贵气优雅便荡然无存,像只猛兽,铺天盖地的袭来,你会觉得热,他的触m0连带着喘息都如同红彤彤的岩浆,让你无所适从。

        萧以沫扶住头,无暇顾及不见踪影的白澄泓与莫英绍,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浑浑噩噩过了几天,期间又做了什么,似是大病初愈的混沌,他突然发觉自己周身像被一层无形的膜,隔绝了嗅觉与听觉,没了如影随形的血腥味,也没有汗Ye与jy混杂的难闻气味,更没有R0UT碰撞时发出的直捣心脏的低沉声音。萧以沫看向盘坐在床头的张克明,对上他波澜不惊的眸子,突然明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张克明,眼神逐渐由麻木变为恐惧,他开口,觉得自己沙哑的声音都是陌生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你…你要杀了我对不对?”

        张克明慢慢合上书,将书放在床头,并不着急去安抚惊慌失措的萧以沫,窗外狂风大作,风像是在粗暴地击打窗户发出令人不愉快的声音,天空布满Y云,屋内只有一个白炽灯发出微弱的h光。张克明挺身坐直,将自己的脸暴露在微h的灯光下,微微摇头反驳道:“不,是重生。”张克明拿开床头的枕头,露出萧以沫所画的密密麻麻的正字,看向萧以沫继续说道:“你没有办法背负这么些沉重的正字生活不是吗?”

        “你要是厌烦我,直接杀了我就可以。”被戳中心事的萧以沫顺从地低下头,露出脖颈间洁白的皮肤,一幅任人宰割的样子,让张克明有一瞬间的失神,恍惚再次袭来,张克明双手钳制住萧以沫的双肩喊道:“我要你活着。”

        “没有什么羊,没有阿萨谢尔,不要听白澄泓那一套,我要你忘记那些字,作为人好好活着。你放不下忘不了没关系,我来帮你忘记,没有午夜梦回的噩梦,gg净净彻彻底底的忘记。”萧以沫显然是被张克明少有的恳切神sE吓到,红着眼看着面前的张克明不答话,张克明继续说着:“外面来消息了,莫英绍活不了多久,我已经找好律师,等莫英绍走后就给你上诉,我会带你出去,好好活着。”

        在张克明布满血丝的充满恳切的眸中,萧以沫似乎看到一丝陌生的情愫,陌生到萧以沫不敢辨别,不敢下定论,甚至不敢直视,因为太过于滚烫炙热,萧以沫生生咽下疑问,任由张克明拥抱自己,他侧过头看向床头的正字,想要伸手触m0却被张克明拦住。眩晕感再次袭来,萧以沫感受到张克明的手与自己十指相扣,手像被浸泡在滚烫的热水之中,暖意遍袭全身。

        “我绝对不会再失去任何人了。”

        “张克明。”萧以沫少见的直呼姓名,忍着眩晕带来的恶心感说道:“无所谓,不管你要躯壳还是灵魂,我都无所谓,因为选择权向来不属于我,我一直没有力量抗争任何人。但我敢肯定的是,你要的,我绝对没有,不是不给,是没有能力给……而且,张克明,我不是安雅。”

        张克明费尽心机想要抹去的萧以沫曾经带来的痛苦,以及长久的苦难所造成的犹豫感与厌世感,恰恰那些是萧以沫的全部,没了这些,萧以沫不过一个躯壳。不言而喻的是,张克明已经Ai上萧以沫了,但萧以沫却早已没有Ai人的气力,他的力气连维持生命都捉襟见肘。

        萧以沫眼中尽是被药效蚕食后的混沌茫然,面sE一如往常苍白,像个没有生命的破碎的洋娃娃,张克明自嘲般的扬起嘴角,低声说道:“我知道,只要活着就行。”张克明将手覆上萧以沫的x膛,感受到他心脏微弱的跳动,安心的笑了,“萧以沫,你该睡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读书族小说网;https://www.23uu.la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