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雨脚稀了些,灶火也将息。老者在厅中榻上歇下,林立回房,却没睡熟。半夜起来添柴时,瞥见老人坐起在灯下,不知写什麽。光落在他侧脸,鬓边白得像霜。林立犹豫,还是没上前打扰。

        黎明前一阵风,把夜的都扫到了屋外。天将亮未亮时,雨停了。林立起身打水,回屋时,榻上已空,枕边整整齐齐放着几枚铜钱,还有一小片削得很薄的木牌,木纹细而直,背面刻着两个字:「稳根」。

        灶上有一盏温着的药。母亲喝下去,咳声b昨晚缓了些。她纳闷道:「人怎走得这样早?」

        林立把木牌递给她,自己站在门槛前往外看。东边露了一线白,村道上只有昨夜雨水冲出的细G0u。老者离去的脚印被风一片片吹散,像从未来过。

        临到天明,林立在院里把柴垛又收了一遍,将松散的绑绳系紧;又把水缸边沿新补的泥抹平。他做事更仔细了些。做完,擦了把汗,回屋端起木碗喝水,忽然觉得一切都b昨天更沉静。

        父亲收拾他要带上山的行囊时,翻出了那枚木牌,看了又看,只道:「这老伯,像个读过书的人。」

        母亲把昨夜留下的铜钱推回他手里:「收着吧,出门总要用。」她端详那两个字,轻声念:「稳根……」

        林立把木牌藏在衣襟内,又m0了m0铜钱串。心里像有一条线,从屋外的老楸树,一直牵到他x口。

        他忽地记起昨夜临睡前,老人收了笔,对着将熄的灯,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过一句话——

        「人若根稳,风雨不倒。」

        那声音很轻,却在他脑子里一遍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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