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童生是个年近花甲的老者,衣着朴素,面容清癯,眼神温和却带着读书人特有的执拗,考了半辈子科举也止步於童生,便在村中开了这间蒙学馆,一来延续文脉,二来也勉强维持生计。
见林大山态度诚恳恭敬,束修齐备,带来的孩子眼神清亮、看着便觉伶俐懂事,心下欢喜,便欣然收下了林知秋,并定下於两日後,也就是象徵着生机与开始的「二月初二龙抬头」那日,正式开蒙授课。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很快便在小小的林家村传扬开来。
有人真心羡慕林家终於熬出了头,盼来了转机;也有人暗中嚼舌根,觉得庄户人家异想天开,送孩子上学纯属瞎折腾,白白浪费银钱。
但林家上下,此刻却心志坚定,对外界的议论充耳不闻,完全沉浸在忙碌而充满喜悦的准备之中。
王秀娘翻箱倒柜,找出压箱底、原本准备过年才舍得用的细软布料,连夜在油灯下飞针走线,为林知秋JiNg心赶制了一套虽是粗布却浆洗得笔挺、式样规整的「书生衫」。
林知暖则选用经过特殊处理、sE泽温润质地细软的草j,呕心沥血为弟弟编织了一个轻便结实、别致实用的小书箱,箱盖上还巧妙地用深sE草梗编出了一个端端正正的「秋」字。
林大山更是特意去後山挑了根笔直无节的翠竹,细心打磨得光滑溜手,给儿子做成了一个充满自然气息的竹制笔筒。
开蒙前夜,林知秋激动得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未眠。天刚蒙蒙透出些微光亮,他就一骨碌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穿上那身承载着全家希望的新衣,背上姐姐亲手编制的小书箱,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小脸上交织着紧张与无限的期待。
一家人b往常更早地用了早饭,林大山和王秀娘围着儿子,一遍遍地仔细叮嘱,要他尊敬先生,用心听讲,与同窗和睦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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