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614年,冬末。
玄凤共和国天光未亮,监牢里却早已凝结着冰一样的黑暗。厚重的石墙上,寒霜未化,牢窗下的积雪被北风打成一道道锯齿状的冰痕。这座城市里的春天迟迟未来,翟沁雪就像一只被遗忘的老猫,缩在角落里发着抖。她的囚衣又薄又脏,早就不知经历过多少个不眠的夜。每一口呼x1都带着寒意和窒息,那张脸,苍白得仿佛连血sE都被cH0U乾。
狱中黑暗寂静,远处只有几声狱卒的打呼、偶尔的咳嗽。她的双膝紧贴x前,手臂SiSi环住自己,像是在紧抓最後一点温度,也像在抓住什麽快要溜走的东西。她额头贴在膝盖,发丝凌乱,脸庞枯槁,眼窝里却还偶尔闪过一丝她不甘心承认的光——那是旧日王者余威的残影,但更多时候,只剩下悔恨与恐惧。
这些日子,她脑中不断浮现一个个历史场景。每当夜深人静,心底总会冒出那些读过的书、听过的戏、过去朝会上大臣奉承时朗声诵读的典故——
西楚霸王「项羽」乌江自刎,Si得壮烈,留下一声「力拔山兮气盖世」千古流芳。
田横被刘邦b迫,宁Si不屈,带着五百部下一同赴Si,成了後世气节的楷模。
还有那些乱世王侯、亡国之君,明知道无力回天,最终都选择一Si了之。哪怕败了,也Si得痛快,留下「虽败犹荣」的传说。
「我呢?」
每到这时,翟沁雪就会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我难道还不如他们吗?我不是也当过王、杀伐决断、令万人臣服的君主吗?我为什麽不敢像他们一样洒脱结束自己?」
但现实是残酷的。她记得每一次想要自杀的念头——有过无数次。用陶碗碎片划腕时,手哆嗦得差点失手割破静脉;想用衣带上吊,刚打好结,就腿软得蹲在地上哭。她怕痛,怕Si,怕血。更多时候,她怕的是,Si後的世界,会更冷更黑,甚至连这点苟活都没了。
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会想起魏王豹——楚汉争霸的那个最可笑、最被人鄙夷的亡国之君。刘邦军压境,魏豹自知必Si,本有机会自刎留名,却一拖再拖,最後还是下不去手,反被人俘虏,从王甘愿为奴。」世人皆笑他:「连Si都不敢,还敢自称为王!」
「我跟魏王豹有什麽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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