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落瘴村返回龙编的路上,林睿的心中,始终萦绕着那道如同江畔明月般、清冷而神秘的淡青sE身影。吴涟留下的那瓶活血化瘀药膏,和他脑海中那句「你的练法,太过刚猛,久必伤身」的告诫,都让他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所踏入的这个时代,远b历史书上那冰冷的文字,要来得藏龙卧虎、深不可测。

        他最终,没能留住吴涟。在那位医nV的指导下,他利用自己携带的药材,为那名病危的孩子熬制了对症的汤药,又亲自带领陈海和李牛,在村中建起了一座简易的多层净水槽,用沙石、木炭和乾草,初步过滤了那潭作为唯一水源的、W浊的Si水。在亲眼看到村民们的病情,因为饮用了洁净的水而得到缓解後,他才带着复杂的心情,踏上了归途。

        回到龙编城,林睿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士燮覆命。在刺史府的书房内,他将自己在落瘴村的所见所闻,以及对「瘴气」源头的调查结论进行了详细的禀报。士燮静静地听着,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欣赏之sE愈发浓郁。

        他赞许道:「子明此行,不仅为本公解了一桩悬案,更替落瘴村建立了净水槽。很好。」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你在乡野劳碌奔波,想必也错过了城中不少年节的热闹。本公之前所言的元宵诗会,已筹备妥当,就在三日之後。你,可有信心,为本公主持好这场文会?」

        林睿知道,真正的考验,即将来临。他躬身行礼:「臣,必不辱命。」

        刺史府出来,林睿并未直接返回工曹官署,而是先後前往了郑安与士徽的府邸。他需要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鸿门宴」,做最後的、最为周全的准备。

        在郑安的书房中,这位士燮的心腹谋士,为他详细地分析了此次诗会的与会人员名单,以及其中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名士许靖,乃是孝廉出身,为人方正,最重古礼,届时,他必会在诗文的格律与典故上,对你有所考校。而程秉公,则洒脱不羁,更好乐府之辞……」郑安的每一句提点,都让林睿对这场诗会的状况,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随後,林睿又拜访了二公子士徽。士徽的府邸,没有丝毫武备,反而更像是一个巨大的书库。见到林睿,这位醉心於格物之学的公子,立刻热情地将他迎了进去。

        「子明兄,你可算回来了!」士徽的字为文熙,他拉着林睿,脸上带着几分担忧,「父亲让你主持元宵诗会一事,我打探到一些消息。此事……唉,恐怕不易啊。」

        林睿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多谢文熙贤弟关心,此事,我早有预料。」

        「兄长千万不可大意!」士徽的表情变得无b严肃,「我已暗中打听到,我大哥他……特意从郁林和南海郡,请来了三位在岭南一带,极负盛名的才子。此三人,皆以言辞犀利、学问刁钻而着称。其一,乃是经学大家桓范,此人能将《尚书》倒背如流,最喜在典故出处上诘难於人;其二,是辞赋名家阮瑀,其文采华丽,却好讥讽,常以生僻字为难对手;其三,则是乐府诗人丁仪,此人看似不羁,实则心x狭隘,最善於在音律格调上,挑剔他人之作。元宵诗会之上,他们三人,定会联手向兄长发难,yu置兄长於万劫不复之地!」

        林睿的心中猛地一沉。他没想到,士壹为了对付自己,竟布下了如此周密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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