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像突然泄了气，整个人往沙发里陷了一寸。“我太累了。”她把手盖在眼睛上，“小瑜，我真的太累了。你不在的时候，我会盯着门口的那盏感应灯，听它亮、又灭、又亮——像心电图。我就靠这个活着。”
宋佳瑜过去，把那只手从她眼睛上拿下来，握住。“别这么说。”她低声，“我们不是在活着。我们在过。你看，是夏天。你刚刚开了窗，蝉还在叫。我们可以再学一点点，没关系。”
乔然转头，额头抵过去。两个人都没有抱，只是靠着。热从皮肤里一点一点退下去，退到还能呼x1的程度。
凌晨一点半。屋子里终于起风，真正的风，从廊道那端穿过，带着洗衣房的洗衣Ye的味道，淡淡的。她们分开一点。乔然起身去倒水，回来的时候，手抖了一下，杯里溅出一滴，打在木质桌面上。她下意识要去擦，宋佳瑜按住她的手：“不用。让它自己收g。”
“我讨厌不完美。”乔然说。
“我也是。”宋佳瑜笑了一下，“但人是水做的。”
乔然沉默地看她，目光一点点软下来。她像在x口深处卸下一枚小小的扣子，那里轻了一点。她的锋利还在，只是收了刃。
“睡吧。”宋佳瑜说，“今夜就到这儿。明早——”她顿了一下，“先告诉对方，再出门。”
“好。”乔然应，“我会说。我也会听。”
灯灭之后，夜在屋里扩开。空调的白噪音像一层很薄的纱，把所有话音都轻轻盖住。宋佳瑜在黑里敲了两下。乔然回了两下。然后，她们都没有敲第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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