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在黑里轻轻敲了两下。乔然在睡梦中回敲了两下。她们很多次在夜里这么确认“在”。
“在。”她在心里说了一遍,又在心里对另一条看不见的线说:“不在。”
睡意没有来。窗外有车从立交桥上滑过,轮胎压过水面的细响像远处的低语。宋佳瑜把注意力放在那些声音上:冰箱压缩机的嗡鸣、空调出风口令人安心的白噪音。这些声音都有明确的来源、明确的逻辑,让人信赖。唯独手机里那四个字无从归档。它不像日历提醒,也不是工作交办,却b任何一封邮件都更准确地击中她此刻的生理与心理:夜里降温,小心别着凉。
她翻身,背对着床头灯最后一格光。她想起李岚在旧咖啡馆说过的话:选择不等于背叛,犹豫才像。她用这句话按住自己,像用一块平整的纸压住一页起皱的纸角。纸面看起来平了,纸角仍旧在下面。
——
第二天的光白得像一面未上sE的墙。早高峰的电梯里人声低,大家把一天的锋利藏在口罩后。宋佳瑜到公司时,的会议室已经有人在翻文件。她把“0.7”投到屏上,短短三句开场,不煽情,也不多余。
“‘稳’仍然是我们的。”她一字一字地压,“不是拖延,是排除了多余速度。”
陈知没有出现在屏幕上,她留在幕后一线:Data的口径、白噪音样本的权重、海运舱位触发点的备援。宋佳瑜看着曲线交汇又分开,脑子里隐隐浮出另一个“触发点”。她努力把注意力拉回到字面上,手指摩挲着笔杆,直到指腹发热。
会停在四十五分钟。走出会议室,宋佳瑜去茶水间接水。热水沿着杯壁向下,她把杯底贴在掌心。掌心被烫到一瞬的疼,随即平复。有人从背后经过,她下意识侧身让路,余光里掠过一截熟悉的白衬衫袖口。
“早。”陈知的声音很轻。
“早。”她点头,杯中的水翻了一个小小的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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