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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完,她把杯子放回桌面,轻轻敲了敲杯沿。玻璃发出一声清脆的音,像在灰冬里打上一颗细小的铆钉。

        ——

        上午九点一刻,她在母亲的办公室门口停了一下。李岚正在批阅文件,桌上的白瓷盖碗热气轻轻升起,茶香细而沉。冬天把她的气场收得更紧,衣料被冷空气熨得平整,一举一动都像练习过。

        “来。”李岚抬眼,目光从纸面缓缓移到nV儿脸上,弧度变得柔一点,“坐。”

        宋佳瑜把今天的工厂纪要、复盘要点和刚发来的pilot假设打印件叠好,推过去:“这块如果我们把功能饮料和植物蛋白绑陈,渗透率能多拿两个点,但复购率会被试饮拉低。我倾向先在三城做pilot,别一口吃太大。”

        李岚没有第一时间给判断。她的手在盖碗盖上轻轻敲了敲,像在一枚稳固的节拍器上调速:“咨询和投行,是工具。工具可以锋利,但握柄要在自己手里。”她看了nV儿一眼,眼神里有一种不像刀的锋利,是温柔的清醒,“你注意边界。尤其是人。”

        “我知道。”宋佳瑜点头。她本想多说一句“她很专业”,但最后只说了“我会注意”。她知道母亲在担心什么——不是担心她的判断,而是担心她在不是战场的地方受伤。

        李岚递过去一杯茶:“你开心就好。别因为我,或者公司,放弃你其实更喜欢的东西。”她顿了一下,加重了“你”这个字,“我说过的。”

        热茶从喉咙下去,胃里是温慢的。宋佳瑜“嗯”了一声。她想到当初在美国实验室的光,那些被恒温室驯服的金属和严丝合缝的程序语言。她也想到此刻自己桌牌上印着的银sE小字。她知道两者并非互斥,可人一生似乎总要把重量偏在某一端。

        ——

        十一点五十五分,她提前下楼。大厅里冷风流动,玻璃门外的雾像一层没g的灰。MCafe的暖光在Y天里显得格外柔软,玻璃柜里的可颂表面卷起漂亮的层次,像一段展开的乐谱。她推门而入,金属把手冰得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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