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早晨,钢熔城六座城门的巨型矮人雕像静默如铁铸群山。这些三十米高的雕像有的挥舞战锤、有的竖起盾牌,雕像的眼睛闪着温和的蓝光,武器边缘飘着淡淡的雾气,像是为这场葬礼叹出的气息。
走进城里的中央广场,还有一座更高大的雕像耸立在正中央——那是矮人联盟首位国王的雕像——依旧肃立,只不过今日他x前的护心镜蒙上了一层黑sE缎带,权杖也换成了素铁sE。雕像脚下的石头基座上,刻着一圈圈奇怪的花纹,据说这些花纹能把雕像的力量聚在一起,在城市上空撑起一个巨大的保护罩。
今天,所有雕像的眼睛都亮得像红sE的火焰,权杖和武器之间牵着七道彩sE的光桥,在广场上空搭出一个巨大的星星图案。二十万人挤在广场上,脚下的石板路会根据来的人不同而变化:矮人走上去,石头缝里会冒出银sE的铁蔷薇;人类走过,石板会泛起一层水波样的银光;兽人踏上去,石头上会长出发光的小草;JiNg灵走过,脚踝旁会绕着闪闪的光藤,特别神奇。
祭坛就搭在中央雕像的脚下,一共有七层台阶,每一层都铺着不同颜sE的石头和闪亮的水晶。格林将军的棺材放在最上层,棺材是秘银做的,上面刻满了会发光的花纹,花纹中间镶着蓝sE的水晶,不时飘出一缕缕白sE的烟,烟飘到空中就变成格林将军的影子。祭坛周围站着十二个巨大的金属卫士,他们穿着和雕像一样的盔甲,x口的水晶一闪一闪的,像是有心跳一样。
当城里的钟楼敲了十二下,六座城门的雕像同时举起了武器,虽然它们没动,但空气里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声音,连地面都轻轻颤动。广场远处传来低沉的轰鸣。秘锻?泰坦国王骑着一头浑身铁甲的机器战象驶来,战象的皮肤是朴素的铁灰sE,眼睛却闪着温柔的金光,象背上的鞍具仅用粗布包裹,没有半颗宝石。国王身穿黑sE长袍,袖口和领口绣着细小的铁蔷薇花纹,头上没有王冠,只戴着一圈铁叶编成的简陋头环。
「今天,我们送别的是一个用一生守护这片土地的人。」国王的声音透过雕像喉间的扩音器传出,不再有金属共鸣的厚重感,显得异常苍老,「他是战士,是将军,更是我们的家人。」
说罢,他挥了挥手,战象的鼻子卷起一束铁蔷薇,轻轻放在棺木旁。这时,广场四周的人群中涌起涟漪——二十万人同时举起手中的铁蔷薇,向祭坛抛去。无数黑的、白的铁蔷薇飘向空中,花瓣在飞行中绽放出细小的光点,像是无数颗流泪的心,最终在棺木上方汇成一片花雨,缓缓落下。
这时候,祭坛旁边的门打开了,十六个头戴铁帽子的矮人长老,抬着一个木箱子走了进来。箱子里放着很多旧东西:断了的剑、缺了角的盾牌、生锈的战锤碎片......当这些东西被摆到祭坛上,七座雕像的手掌都打开了,洒下一片银sE的粉末,像星星灰一样飘飘扬扬落下来。
安柏将军是最後一个走上祭坛的。她没有穿军装,而是换了一件褪sE的灰布长裙,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当她抬手抚m0棺木时,所有人都看见她手腕上戴着一条铁链,链子上挂着半块破旧的护腕——那是格林年轻时在熔火矿坑救她时,自己被岩浆灼伤的纪念。
「我们从小在铁匠铺长大,你总说将来要铸造最厉害的战锤,然後跟我一起当将军」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出话,眼泪大颗大颗落在棺木上,「後来你真的做到了,可你的战锤从来不是用来破坏......而是挡在我们身前,挡住所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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