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穗根本甩不掉对方,所以在迈入车门前,蓦地收住脚步,转身直面温颜。她逐字逐句地掷下警告,声音不高,却森冷入骨,

        “你再敢跟着我,我不介意再送你去坐一次牢。”

        是自己罪有应得。

        温穗初踏进她家那年,刚满十二岁,才升上初一;而她是初三。父亲嘱咐,要她在学校里照顾这个新来的妹妹。

        小时候的温穗和瓷娃娃没什么分别,大而亮的眼睛,白里透粉的肌肤,文文气气地还爱读书,总是礼貌又克制地像个影子般跟在她身后。

        起初温颜对她态度冷淡,不过小姑娘不烦人也就随她去,只是家里多两个人看她的窘相实在叫她难堪。

        一次偶然的测试失败撞上公司折本叫父亲大发雷霆,一面怒骂她是条蠢狗,一面用戒尺笞责她的全身,每记都挟着羞愤,直教她尊严体无完肤。

        把新来的年轻母亲骇得花容失色,她慌忙掩住温穗双眼,不由分说便将这孩子催促着引开,然后自己匆匆护住温颜,钳制对方肥大的手腕,生生截住他未落的动作。

        “那么打她干什么?这么小的年纪。不就是次考试没考好吗?还以为是杀人放火了呢!”

        那时候温太太和父亲正值蜜月,所以男人并没连着她撒气,倒是笑着把戒尺丢到边,重新瘫回椅子,慈爱地巡梭着忧心检视温颜伤口的温太太,仿佛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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