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话像钉子,一句一钉,钉在土里,也钉在他心里。

        识海里,血魔沉默了许久,才哼了一声:「终於不装Si人了?」

        林尘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说过,报仇是唯一的动力。」

        「你也说过,活着。」林尘看着那三块石头,字迹在暮sE里黑得发亮,「我现在知道——活着,本身就是复仇。」

        「啧。会拽词儿了。」血魔嘴上嘲弄,语气却不再尖利,反而像松了口气,轻得几不可闻:「活着,就有得算。慢慢来。」

        他在坟前叩了三次,额头落在土上,带回一点泥。他站起来的时候,膝盖发酸,脚下发虚,还是站直了,往坡下走。暮sE把他的影子一寸寸拉长,最後吞进草里。

        回到石屋时,天将黑未黑。屋里有GUcHa0味儿,桌上落了薄薄一层灰,角落里堆着前些日子留下的空药瓶和破布。窗纸被风掀起一角,摇出「沙沙」的声。

        他把窗完全推开,让夜风先把屋里的闷气卷出去。然後挽起袖子,从桌子开始——把散落的玉简擦乾净,按功法、剑谱、杂记的顺序一摞一摞码好;地上的断木、碎石拾起丢到院里;把那柄断剑的碎锋一片片收进木匣,最长的那截用布包了又包,放在枕下。

        洗了脸,他坐到灯下。灯芯点着了两次才稳,h光把他瘦削的侧脸拉出一条清晰的线。他把宗门配给的《青竹剑谱》展开,从第一页重新翻,看字,不急不躁。每遇到一处小注解,他就用炭条在旁边做个记号;遇到剑路转折,他在空中很轻很慢地b出来——不为耍,不为快,只为把那一寸劲记在肌r0U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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