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他去宗主堂旁的办事处。
那里人不多,两个小执事正对着簿子打哈欠。林尘把申请外出的表格推过去:「还请过目。」
「又来?」年长的那个抬了下眼皮,乾笑,「照规矩,外门特列也得排队。你这理由……回乡探亲?先搁着。」
「多久?」
「下个月再问。」
话说得客气,意思却不客气。林尘盯了他两秒,收回表格,不再多说。
他出门时,风正从台阶底下往上拂,带着草腥。那一瞬间,他眼前闪了一下——
火光像浪,一栋一栋地吞。屋檐塌下,梁柱烧得「吱呀」直叫。父亲的背影挡在门口,肩头被火星烧破皮也不退一步,嘴里骂骂咧咧让他「跑!」
母亲的手把他往外推,掌心全是面粉味儿,却抖得厉害。妹妹哭,哭得上不来气,抱着那只脏兮兮的布娃娃,y往她怀里塞。
庙前的树被火T1aN成黑,土匪的笑声很近,刀在笑声里闪。有人倒下,头重重砸在台阶边,血沿着台阶一级一级淌下来。
那一天是风在吼,还是人?他只记得背後什麽东西炸开,耳朵里全是嗡嗡的,眼里却清得很——每个人脸上的灰、火光里飞起来的草灰、地上砸碎的碗,都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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