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常静被他这句话逗得,竟“噗嗤”一声,破涕为笑。她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嗔怪地白了他一眼,“没大没小的,就想着当你姨的男人啊?”

        这一笑,仿佛春风化雨,瞬间冲淡了那悲伤压抑的气氛。酒JiNg,是最好的麻醉药,能让人暂时忘却痛苦;但同时,它也是最猛烈的药,能轻易地催化出人心底最原始、最隐秘的。

        两人之间的关系,在这一刻,不由自主地,开始悄然升温。

        “姨,你等一下,”乐峰忽然说道,“我拉首曲子给你听。”

        他说着,便转身从墙角,拿起了那把他从不离身的二胡。他端正地坐好,将琴筒放在腿上,左手按弦,右手持弓。深x1一口气,整个人的气质,在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下一秒,悠扬而又带着一丝沙哑的、如泣如诉的二胡声,便在这片静谧的空气中,缓缓地飘荡开来。

        那旋律,是悲伤的,是哀婉的,像是一个孤独的灵魂,在无人的旷野上,对着清冷的月光,低声倾诉着自己无尽的思念与愁苦。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一把JiNg准的手术刀,毫不留情地、一层层地,剖开常静那颗早已被生活磨砺得结了厚茧的心。

        她只听了不到十秒钟,内心便仿佛遭受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剧烈的重创。鼻头猛地一酸,那刚刚才止住的眼泪,便再次不争气地、汹涌地流了下来。

        这首曲子,太过悲伤,太过JiNg准地,击中了她内心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以至于她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再也无法控制。她从最初的默默流泪,到后来的低声cH0U泣,最后,竟抱着酒瓶,趴在桌子上,泣不成声。

        这些年来,所有积压在心底的委屈、辛酸、不甘、寂寞,以及对亡夫那份复杂难言的思念,在这一刻,被这首悲伤的曲子,彻底地、毫无保留地,全部g了出来,如同山洪一般,轰然迸发。

        乐峰看着她,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停下。他只是静静地、专注地拉着,用他的音乐,为她创造一个可以肆无忌惮地宣泄所有情绪的、安全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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