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几乎没能在整场战争里留下名字的雄虫,却坚持在难挨的痛苦中养大了三只毫无亲缘关系的小虫崽。

        脆弱但是难以催折的成年雄性身处足肢种的地盘,捡垃圾一样捡到几只奄奄一息的幼虫,挤出贫瘠到可怜的食物,又慢慢地教他们通用语和相关的知识。

        当战争进行到末期,足肢种开始大肆搜刮领地里的雄虫与幼崽,准备将自己的族群成员付之一炬,提前一步嗅到恐惧气息的抚育者也曾尝试把自己所照顾的幼崽藏起来。

        但是这种努力失败了。

        他们如同零件货物般被搜刮收集,扔进安贡。

        长久的苦难没有摁碎那些难以磨灭的希望,却又轻而易举地被一场屠杀所销毁。像是将一朵花或是一颗草,踩进淤泥中那样简单。

        足肢种的亚王虫亲手银灰色的幼虫单独拎出来,拎到所有虫的面前。

        这个意外的发现令在场的虫发笑,还有什么比突然看到一只形似仇敌的虫崽更加滑稽的事情。

        那是血腥而恶意的怪诞笑容。

        它点燃了随之而来的一场狂欢。

        纷乱的记忆复苏,混杂着灰翅与闪纹种基因的小雄虫重新陷入惊恐和癫痫,克拉克用很多很多的小毯子裹住这不停抽搐的幼崽。

        黑暗柔软的茧囊环境会令年龄小的虫感到安心,模拟出一种尚在卵中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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