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的手抚摸上那柔软的外壁,格拉意识到,任何生物一旦接触到“权力”这一概念之后,便很难再戒除。

        曾经雄虫只能蜷缩在小小的巢穴中,对外界的一切风雨惊惶不已,既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想不明白所有轰轰烈烈的部分是如何将名为苦难的支票兑换为现实、平均地分摊到每一个无力反抗的生命头上的。

        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他无法理解萨克帝的行为,只是机械而温顺地服从对方所制定的训练、学习计划,暗中希望努力成为一名合格的伴侣候选者。

        但人类看得更远,更透彻。

        第一次成功驾驶机甲、成功追溯大信息巢的雄虫,首遭尝到了甜头。

        那时他还无法理解自己从未接触过的事物——权限和信息,正散发出令虫目眩神迷的味道。所有雌虫早已品尝过如此美味,他们沉醉其中,为了获取更多而厮杀争夺。

        雄性却仍寄希望于,那从指缝间落下的丝丝缕缕的垂爱和宽宥,寄希望于族群和伴侣施舍的零星怜悯。

        生存是一场争夺战。

        既定份额的权力与资源注定了此消彼长的局面,最好的结果是达成一个相对的平衡,但那难于登天。

        为此一些人类叠上秩序的枷锁、寻求冗长的程序正义,以桎梏强者横冲直撞的力量,给予弱者喘息的空间。

        但与此相对的事实是,大部分生物更会对眼前的、直接作用于自身的利益趋之若鹜。

        较之起效时间长、前期投入高、造福于整个族群的投资,他们宁愿倾向于短期的回报,甚至会不惜损毁族群的利益以令自己获得社会低位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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