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同样能够清晰地认知到,克里曼并非抱着向异性示好的心态在从事投喂工作。
深灰色的雌虫仅仅是从阔翅种瑟缩的反应中感到了不愉快与迷茫,而这一负面情绪的共享,却正是同另一个群体共情的开端。
身居高位的武装种,在活了十几个大循环之后,突然于某一个瞬间意识到,紧紧抱住自己手臂的雄虫,是一只活着的虫。
听上去似乎是个相当荒谬可笑的结论,但雄虫们大多习惯了这一点。
和在战斗中所积累的伤亡数字、同伴交谈时提及的无用娱乐工具、被当成交易物品贩卖的族群共同财产都不一样,也和以往轻描淡写被克里曼随手解救的任务对象不一样。
哆嗦着咬住武装种手指的,是一只有心跳、有体温、因为恐惧和伤痛而不断发抖的……同类。
而向来傲慢的直系第一次经历如此直白的切身感受到,他和雄虫的恐惧不在一个层级。
当他因过近距离的接触而感到不适时,可以轻而易举地推开对方、拧断那细弱的脖子。但是当雄性感到害怕时,只能卖力地摇摆夹在腿/间的尾巴、被抓着后颈发出悲鸣。
克里曼最初与格拉一道探访那些殉职武装种遗留小家庭的过程中,曾经充满困惑地提出疑问,“他们看到我会非常害怕,即便我和你做一样的事,说一样的话,他们还是会发抖”。
那时,白色的雄虫神色平静地给出回答,“因为你可以轻易伤害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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