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担忧自己的爱子先自己而离去、同时又担忧对方是否能够度过不再沾染任何泪水与悲愁的一生。

        但人类渐渐长大。长到无法再轻易地拢在怀里,长到对方一仰头便能同他额头相抵。

        那棵孱弱的幼苗如他所希望的那样,无惧风雨,始终坚定,舒展开绿茵繁茂的穹窿与枝叶。

        十三年的时间如同风与流水,不曾留下任何痕迹,却将他们生命的轨迹带往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让他因对方的快乐而欣然。

        “你应该知道,我很爱你。”

        银灰色的雌虫最终说道。

        他蔑视爱意,厌恶软弱,鄙夷所有述之于口的退让。在此之前他忌讳所有关于爱的表达,但人类的手臂抱住他,就和曾经的无数次那样,毫不畏惧可以轻易撕裂敌人的翅翼和鳞尾。

        他因为这个拥抱而低下头颅。

        “不是因为你像我的虫崽,也并非在幻影身上寻求可笑的安慰……我只是爱着身为亚瑟·西蒙斯、身为我幼子的你。”

        克拉克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张开的虫翼将青年笼罩在自己的庇护之下,一如过去。

        “胜过王虫的权柄,胜过毫无理智的仇恨,也胜过这世间的一切。”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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