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推门走进玛黑区那间隐秘的印刷坊时,语气既直率又带着轻蔑:「我看过你们的巴黎工人合作契约,实在太小家子气了。难道几个工坊的联合,就能撼动这个国家?真正该讨论的,是国家的税法与投票制度!」
皮埃尔一时间感到被冒犯,压住内心的怒气,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啤酒杯,重重的砸在桌上,倒满了啤酒。他沉着脸将杯子推向巴贝夫,语气低沉却带着挑衅:「那麽,巴贝夫先生——您是不是有更高明的见解呢?」
巴贝夫并未理会桌上的啤酒,自顾自地拿出了一叠文稿,说道:「您应该有注意到,督政府取消了限价法令,又开始lAn发指券当时的纸质货币,粮食又开始上涨。」
皮埃尔冷漠地回道:「所以呢?粮食涨价了,我们也只能被迫提高印制报纸的价格。限价法令只会让粮食交易地下化,反而造成实际价格更高。」
巴贝夫直视皮埃尔的眼睛:「向拥有土地所有权的农民徵收粮食,而非货币。农民就不需要低价把粮食卖给贸易商,政府可以直接在都市公开低价向面包坊拍卖粮食,这样就可以打压贸易商过分的炒作了不是吗?」
克蕾儿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走过来cHa话道:「这个方法确实符合人X与市场机制。自从土地被重新分配後,许多督政府的要员从地主改为从事贸易商,有可能投票支持这样的议案吗?」
巴贝夫冷笑了一声,手指敲着桌面上的文稿:「正因为他们不会支持,才需要我们去迫使他们支持。政治,不是等待上层的仁慈,而是来自下层的压力。巴黎的印刷坊、工匠、码头工人,如果能团结起来,b得他们不得不妥协,才有可能改变。」
巴贝夫的话语如一记重锤,敲在印刷坊的空气中,让室内的油墨味与纸张的沙沙声瞬间静止。皮埃尔盯着眼前这个北方人,脸上的皱纹因愤怒而加深,但他不得不承认,这番话直击要害。克蕾儿则微微眯起眼睛,脑中飞速转动着可能的联盟与风险。
「团结起来?」皮埃尔终於开口,声音如磨砺过的刀刃,「单纯的工人合作契约,就让督政府警惕得开始立法管制,我们的行动不得不转入地下。可你呢,巴贝夫先生?你的《人民讲坛》写得再激昂,也只是纸上的火种。要b迫督政府,你打算怎麽做?发动另一场街头暴动,让他们的刺刀来迎接我们?我们是工人,不是士兵。」
巴贝夫并未退缩,他从宣传文稿中cH0U出一张地图,摊开在桌上。那是巴黎的街区图,标注着各个工坊、市场和督政府办公处的位置。「不只是暴动,」他低声说道,手指沿着地图上的线条滑动,「而是组织化的压力。想像一下:如果所有印刷坊同时停工,拒绝印制督政府的公告;如果码头工人拒绝卸载从乡间运来的粮食,除非政府同意徵收农民的实物税;如果纺织工匠们拒绝为富商供应布料,除非投票制度改革,让每一个劳动者都有平等的声音。这不是盲目的混乱,而是JiNg准的扼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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