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危替奶奶将丝绒旗袍挂起:“今天晚了,明天我来熨。“
“明天熨,来得及吧?”
“来得及得很。从海城到晋陵,开车就算快的话也要三四个小时。侨办那边说中午来接我们去宾馆,我早上就熨。”
其实胡巧月何尝不知道来得及。
她只是情怯。
与家人一别三十多年,别时青春年华,如今已生华发。她其实内心是觉得,不管穿哪件,都是不够的。
纵这缀满金线的丝绒旗袍,也抵不了三十几年的别离。
林思危也激动,但她的激动和奶奶不一样。她是将这场长辈的重聚当作一桩大事,胡家的大事。也当作一桩喜事,奶奶的喜事。
挂好旗袍,关了灯,听闻奶奶还是思转反侧,林思危索性又起身,抱着被子挤到奶奶床上。
“奶奶我陪你睡。”
她从被子下抓住胡巧月的手:“明天是侨办的接待,有很多领导,奶奶你要早点睡啊,不然明天气色不好,看着不精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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