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之中,沈今鸾睁开了眼。
烛火的阴影里,男人像是戴了一副傩师的鬼面,可怖又不可测。
湛黑的双眸像是琉璃,方才情动之时的光晕从里头裂开,散成一缕缕的碎光。
碎光之中,分崩离析地映着她的倒影,瓷白的肌肤,羞人的红晕,还有两行不断落下的清泪。
沈今鸾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在发抖。她懵怔地抬起手,抚上了自己的面颊,竟是一片冰凉的湿意。
为什么又流泪了呢。
是不是想到了深宫里沉重的轻纱罗帐,刺目的盘龙明烛,那一道驱不散的阴影,如影随形,不堪回首。
一想到那个噩梦,她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落在男人眼里,倒像是未经人事的女儿家。
顾昔潮坐起身,望着她浑身蜷缩,止不住地簌簌颤动,紧绷的手臂因惧怕而蓄着力。
娇花颤颤,瑟瑟发抖,楚楚动人,好不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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