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住一晚……应该没事吧?”冯清清盯着那泛着铜锈的门锁,嘴唇轻轻抿了抿。方才的讨价还价已经耗尽了她最后的力气,此刻她什么都不愿再做,只想尽快把自己关进房间,哪怕一秒也好。

        可陆谨阳并不这么想。他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语气里像夹着冰碴:“就是因为总有人抱着这种侥幸,才会一步步酿成大祸。”

        熟悉的讥讽腔调,冯清清拧眉,一句顶撞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我最该防的不就是你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清楚地看见陆谨阳脸上的怒气骤然凝固,随即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中,惭愧、羞耻、难堪,种种情绪在他眼中交替闪过。

        成功让他住嘴,冯清清不仅没有感到畅快,反而心中一紧,张口结舌地试图解释,“你说得对……我、我不是……”

        “你回房间休息吧。”陆谨阳垂下视线,低声打断了她,“我去打包点吃的。你有忌口的吗?……没有是吧。那好,我先下去了,等会见。”他没等她回应,便转身匆匆走下楼梯,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显得格外仓促。

        冯清清抬起双手捂住脸颊,指缝间溢出一声哀叹。

        一种什么也做不好的无力感,在心底悄然滋生。

        冯清清呆坐在床沿,仰着头,目光直直地投向窗外。窗外细瘦的枝桠上,几片赤红的枫叶横斜着,被夕阳镀上一层金红。风吹过,叶尖轻颤,光斑穿过叶隙,落在她脸上,温温的,像母亲温暖的手,轻轻抚过,再随着日头西沉,一寸寸抽离。

        光影流转,暮色漫溢,路灯次第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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