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餐桌上是两碗热汤和一盘烟熏三文鱼配烤土豆。她一边吃,一边听他讲今天的八卦:隔壁组的研讨会上,和她导师又吵了起来,他们就一个“后结构主义主TX”的术语是否能安在难民身上争执不休。

        她笑了笑,没接话。Eric讲着讲着停下了,看她的眼神像是在试探:“你还好吗?”

        “还行,就是报销填了三个小时,还是交不上去。”她低头喝汤,“学术界的暴力之一。”

        饭后他轻轻拉她的手,吻她。动作甚至有点礼貌。

        他们在一起的方式总是安静的,也从没有过争执,像两个长时间生活在极寒带的人,用身T交换温度而已。

        夜里她躺在床上,背对着他,听他均匀的呼x1声。

        窗外是一片冰冻未解的草地,偶尔有风吹过枝桠。她脑中却一阵恍惚,仿佛穿过一道厚重的雾,就能看见十七岁那个在岭澜老街夜里偷跑出去的人。那时的她以为,只要跑得够远,就能挣脱一切纠缠。

        可她跑了这么久,绕了整个地球这么远,冰原雪地、海岸沙滩、学术年表、会议系统,甚至连做梦都在说英语了,还是总觉得自己没法融入,也没有彻底离开。她现在像两个世界的,失了根的游民。

        时之序笑了出来。

        她又想起自己选本科专业的时候排除周围一切声音,坚定要读社会学的原因,居然只是因为讨厌经济学和文学,又提不起兴趣转理工科,更没什么抱负去做时岚期望的医生和律师,最后歪打正着,入了这行,漂泊到了这北欧苦寒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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