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男生举手说要再拿一张纸,说前面那张“画废了”。徐文涛懒洋洋地翻了翻cH0U屉,cH0U出一张素描纸递过去:“最後五分钟,你可快着点。”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含笑,倒不像是提醒,像是在默许某种“认真过头”的行为。
我顺着那男生的位子走过去,看见他前面那张“废掉”的纸上,是一团浓重的黑影,像是雨夜里塌陷的街口,线条混乱又压抑。他没撕,没扔,只是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资料夹里。新的画纸上,他重新g勒出一棵树,一棵很小的,很安静地立在斜坡边上的树,树下只有一个侧影,正撑着伞仰头。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他今天的心情,但我知道,那不是标准答案能框出来的题。
也许有人会说,“这算什麽考试?”
可我在他们这群十七八岁的孩子身上,第一次看到了“主动表达”这四个字的意义。
铃响起,学生们陆陆续续放下笔。
他们没有了往常考试後那种一哄而散的吵闹,有人坐着发呆,有人用指甲轻轻刮着纸角,有人甚至默默地盯着自己画出来的那团sE块,像是在确认那真的是他内心的形状。
我站在教室一侧,看着他们把试卷一份份交到讲台上。徐文涛懒懒地帮忙理了一下,低声问我一句:“收得心疼不?”
我摇头:“像是在翻他们的日记本。”
他说:“是你自己让他们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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