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清像是看穿她想法一般,走近一步,俯下身,摘下口罩,牵起母亲冰凉的手掌,贴在自己脸上,犹豫几秒,喊了一声:妈。
多少年没听过这个称谓了?
阮笙看着简清,目光复杂,唇口蠕动,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简清说不出内心是什么感受,似乎感受不到哀痛,只是一片虚无。
当年,她在街头遇见阮笙,跟了一路,才敢确认身前那个衣衫褴褛的疯癫妇女,是自己的母亲。
她费劲千辛万苦,把母亲送进精神病院治疗。
在异国他乡求学时,她一个人打好几份工,堪堪支撑母亲的疗养费和自己的生活费。
妹妹离开后,她终日活在愧疚中,在这个世上行尸走肉般苟活着,如果不是惦记着生病的阮笙,或许,年少时敏感脆弱的她,早从高楼上一跃而下。
如今,阮笙也要走了,这世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简清对上阮笙复杂的目光,片刻后,视线扫过阮笙身上的管子,她沉默了会儿,说:我会照顾好自己,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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