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明背过身去偷偷擦泪,简清弯下腰,搀扶起桑桑的妈妈,冷静地解释:不是钱的问题,我们已经尽力了,她也已经尽力了,再行化疗身体无法耐受,随便一个副作用都可能要命。三区的安宁病房对姑息治疗更专业,有专门的心理辅导、社工志愿者,转去三区,去那里得到更好的人文关怀。

        原来在县医院治疗时,那边的医生只给了桑桑六个月的预期生存期。

        如今,远超生存期,也超过了她的预期。

        附一肿瘤一区、二区收治的患者,多是目前无法进行手术治疗,但还有希望救治、能够延缓生命的患者,床位要留给那些有希望的人,实在无法继续治疗的患者,只能劝他们回当地的医院,或者回家,再或者转入安宁病房。

        简清给出选择:现在能做的,要么转到三区,要么出院。

        两个选择,像是在冷酷无情地宣判死刑,桑桑的母亲趴在床头,抱着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简清想,这个时候,她应该是被怨恨的。

        她转身出了病房,在走廊上,遇到了昨晚抢救失败死亡患者的女儿,她停下脚步。

        家属看见她,流着泪颤声指责:我当初就不应该把我爸送到你们医院治疗,在家里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到了你手上,几个月就没了

        语气不太客气,但简清无法反驳什么。

        比起闹事的、纠纷的可以按规章制度处理,面对绝望的患者失望地指责,无章可循,无能为力,只能默默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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