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回头望去,但见身後一排转动的经桶前,有个素白衣衫的男子自转动的经轮旁缓步而来,对上了他的视线,朝他微微笑了笑,道:「这位公子,可是来此敬香祈福?」
公子……
时镜斟酌着他的用词,若是寻常寺庙中人,称呼香客该是唤“施主”,而非“公子”。
再看他衣着,也非像是寺庙中人……
身後有经幡浮动,来往的人影不断,映照着摇曳的香火,将凡尘俗世渲染得如此昏溃又鲜明。
时镜望着他唇边的笑容,背对着光影,在他的目光中缓缓颌首。
晨光透过云层,照在薄雾轻笼的都城上,有风吹过树梢,发出飒飒的声响,时镜随着男子的脚步,来到了後山的一处山崖,俯瞰着底下为晨光照耀的街坊市集,那些纷乱和Y谋在高处望来竟渺小的如沧海一粟,只剩下依稀的轮廓,面目模糊。
「你说那些人都是战後的遗民,可为何会聚於此处,不肯下山?」
在方才一路走来的途中,时镜自对方口中得知,此处寺庙自战後荒芜後,一些於战後无处可归、流离失所的遗民便因缘聚会,居於此处,本只是暂时求个遮风避雨的安身之所,可随着时间一久,他们便也习惯了同大夥一起的生活;毕竟都是战後的幸存者,有些人没了家人,有些人则受了伤、留下隐患,早已家破人亡,无处可依,倒不如和一样遭遇的人一起取暖,成为彼此的依靠。
只是,据时镜滞留苍yAn几日的了解,府衙曾徵召百姓一同修筑城防,并固定於每月开仓发放钱粮,照理来说,对於这些因战火顿失依凭的百姓当是惠民之策才是。
那人想来知道他内心的想法,笑着摇了摇头,道:「战事失利,对於朝廷来说乃是奇耻大辱,百官忌讳不提,地方官府更是不想惹祸上身,对与战事有关之事俱是闭口不提,这些遗民在他们眼里既无法为自身带来利益,亦恐带来祸患,不过是个烫手山芋,自然无人问津,唯恐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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