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赴朝的脚步停在那一抹格格不入的烂漫之前,他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与记忆中别无二样的院子——磅礴的天地灵气倒扣而上,滋养每一株开的正鲜艳的花。

        “你待他这样好又有何用?”坐在桥亭上的昭华闭了闭眼,随意在指上掐算,“他本非人身,且魂魄早该不留存于世。纵使你以一己之力强留,最后也不过落得一个天煞孤星之命。”

        “那又如何。”虚云垂下眸子,看不清神色,“他若在一时,我便陪他一时。他若在一世,我也守得他一世。”

        “执拗!”昭华重重叹了口气,“他若在一时,这在一时,到底是他自己的寿元未尽,还是你硬要强求?虚云,你是无情无欲的上仙,怎么竟也起了妄念!”

        那一声妄念,让虚云更有些恹恹。然而在心中,他却隐隐绰绰记起了十几年前那一个平静无波的日子,长白山仍旧冰冷淡漠,只有那燃起的一纸血书,烈烈如火,经久不息。他漠然看了许久,终究忍不住心软。

        这些心软到了他的语气里,又变得飘渺,拥有难以触碰的界限疏离,“只是当年赴朝的生母以血书托我照看,你何须如此言重。”

        “......你本不该插手人间之事,坏了因果。”昭华绷着脸,他掌管天下无数姻缘结,桩桩件件瞧得多了,也懒得看了。只有这逆天而行的例子,他曾剪断谢赴朝生母的红线数次,却在每一个不留心的瞬息再去瞧,她的红线竟又不死心地与那凡人缠绕在一起,似乎论断了他如何折腾也无用。

        可这不是天定!人妖殊途,怎可如此,怎能如此!

        因果一乱,就不是他这个神仙能管得了的,天道出手,往往比他残忍得多。

        “虚云。”昭华盯着面前的人,心中却隐隐发慌,“我有些看不懂现在的你了,你和那桃花妖一样不听劝阻,一样执拗,只是为了当年弟子的一个嘱托,你何须!”

        昭华的声音轻了下来,“你何须用天界至宝作引!”

        他神情激动,“你与她唯一的不同,是你还拉了一个由头来掩盖。可是虚云,真的如同你说的那样么?你敢说,那么多的日日夜夜你与那半人半妖的谢赴朝朝夕相处,心中就没有起过一丝琦念吗?”

        “虚云,我是掌管姻缘的神仙。我......我什么都看得出来。”

        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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