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儿果然在房间里。

        斗篷人鱼跟进来,在她背后用手遮掩着嘴唇,凑到她耳边低声说:“爱丽儿殿下应该上船不久就自己醒过来了,我解决了王子之后听见脚步声,一回头,就看见她跌跌撞撞地从走廊里跑过来。”

        房间里一片混乱,紫色的天鹅绒软垫和靠枕飞得到处都是,大床边珍珠和紫水晶串成的帘子缠成东扭西歪的结,发彩光的宝珠被撞得七零八落,昂贵的地毯上被拖出了一条狼狈的痕。

        一堆垫子中间,规规矩矩地摆着两个人。

        一个半跪着,一个歪躺着。

        半跪着的是爱丽儿,歪躺着的是王子。

        王子的胸口处插着一把匕首。刺得很深,刃完全没入肉中,只露出透亮的水晶柄,像一个加大号的荣誉勋章,华丽又滑稽。没有流血——可能是人鱼公主们给的匕首上附加了魔法的缘故——也因此,除了创口处破碎的那一点衣物布料,他浑身的装束都还是得体的。

        细嫩洁白的手指,从额头抚到鼻梁,再到人中、耳廓、下巴。爱丽儿啜泣着,描画着王子冰冷的脸。她的腿打着哆嗦,软得惊人,顺势趔趄了一下,便弯着腿坐到了地毯上。她仍在发抖,像是正处于一场漫长的重感冒。

        她扶起王子的上半身,让他枕在自己大腿上,她还穿着繁复的宫廷裙,花边与褶皱层叠,每一层都是丝绸的裙裾,也因此足够舒适和柔软。

        她轻轻吻了吻他苍白的嘴唇。没有任何回应。也当然不会有任何回应——他已经被水晶匕首夺去了生命,失去了心跳与呼吸。

        她的裙摆太长也太厚重,柳森分辨不出,这下面是一双腿还是一条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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