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朱宜修伸手示意绘春不必前去,她忍痛道:“皇上来了又如何?莫非还能替我生孩子不成?”

        绘春一时语塞,见她疼得面容扭曲,险些落下泪来:“主子成了这模样还要强撑?大小姐这些日子待主子的好莫非都是装出来的不成?”

        “别叫姐姐……别叫她替我担心。”朱宜修痛得身子发颤,说完这话便喘气连连,好似随时要晕过去。太医院正忙道:“绘春姑娘莫再激贵妃,可万万蓄着力气,一会子若是晕了过去,只怕一尸两命!”

        几个丫头给这话唬得不轻,一时谁也不敢开口,只静静守在朱宜修身边。肚子里的暖流和痛苦一波波的袭来,每次呼吸都牵扯得更痛,她耳边轰鸣阵阵,菲力的睁开被汗水漫过的眼睛,她看到剪秋四人焦急的说些什么,只是她听不真切,眼皮渐渐沉重起来,正值昏昏欲睡之际,嘴里被塞进了一片略有些苦涩的药片,随着它渐渐被津液融化送下,她神智愈发清明,尚来不及露出素来从容的笑来安抚剪秋四人,便听外面传来内侍尖利的高唱:“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朱宜修急道:“谁去了凤仪宫?!”

        众人面面相觑皆说不知,剪秋只往外去,便听门外传来朱柔则的声音:“我方才梦中惊醒,只觉心慌不已,一问揽星便说是小宜发动了,现下怎么样了?”

        绘春喜不自胜,笑道:“主子你听,可不是姐妹连心么,便是咱们不说,大小姐也明白的。”

        朱宜修并不言语,只听得剪秋与朱柔则从容对答,玄凌略有些疲倦的声音只间或出现几句,许是夜半起身,太过困顿所致。

        前世朱宜修生产之时,唯有朱柔则相伴,始终不见玄凌。

        想到前世之事,朱宜修的肚子便愈发的疼了,太医院正和接生女官不住的在耳边言语,不多时又听人通禀,说是贤妃与德妃亦是来了。足足到了天光熹微之时,接生女官方道:“产道开了,贵妃用力,小皇子头出来便好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朱宜修才试着用力,肚子是那么痛,痛到好像吞噬了其余的所有感觉。她喘-息着用力,却始终不曾听见孩子的哭声。力气随着时间流失,四肢百骸都像是灌入了铅,重得只想深深的坠下去。恍惚中,她听到苗嘉婧急得尖锐的声音:“你说呀,宜姐姐怎么了,小宝宝怎么还没有生出来?”

        “回德妃娘娘的话,贵妃早些日子心中郁结,这些日子虽是调理颇多,但现下胎位不正,只怕……”

        前世朱宜修颇通医理,自然知道胎位不正极为凶险,动辄母子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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