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柔则并不知道妹妹在想什么,只是本能的觉得她吃醋了,毕竟直至此刻她都记得,那日初入宫闱,妹妹提到玄凌时话中的甜蜜。朱柔则顿时白了脸,咬着下唇想辩解又不知从何说起。她这样局促,朱宜修只一眼就明白了什么缘故,只摇头好笑:“姐姐把我当什么人了?你是我姐姐,我不会为了任何人不要姐姐的。”

        朱柔则闻言,轻轻颔首,稍微放下心来,转头说:“揽星,你去仪元殿告诉皇上,今日就不要过来了。”

        待吩咐完后,她才对朱宜修一笑,又引了朱宜修坐下,给他捏捏腿。及至用了晚膳,姐妹俩在宫苑中散了步,这才双双回了昭阳殿。那六尺阔的黄花梨木拔步床是那样大,姐妹俩各躺了一边,因朱宜修临盆在即,只得侧躺,身边朱柔则并没有睡着,翻来覆去,朱宜修闭着眼,轻声道:“姐姐有心事?”

        黑暗中响起几不可闻的叹息,朱柔则的声音微微带了哽咽之声:“小宜,你实则……也是恨我的,对不对?”尚未等朱宜修回答,她已是呜咽道,“你恨我,还有绯衣恨我,都是应该的。对不起,对不起……”

        饶是看不清她的脸,但朱宜修知道,她定然已是眼泪滂沱。哪怕有了帝王无上的宠爱,朱柔则仍然不快活,每一日都在煎熬,她的确不聪明,也没有心眼,但她不笨,她明白朱宜修的痛苦,也明白贤妃甘绯衣的恨,所以她更痛苦,可是她不敢在玄凌和太后跟前哭,哪怕是朱夫人有时进宫来,她也不能哭,因为这皇后之位就是母亲的夙愿,否则,母亲不会让她穿华服进宫看朱宜修。

        母亲说,进宫乃是头等大事,定要盛装前去,这才不会因服饰简素冲撞皇家。她并未多想,只当母亲所言非虚,这才穿上了那件华美的衣裳,唯恐失了礼仪,叫妹妹被人轻视了去。

        她往日是不懂的,哪怕姑母是当朝太后,她也从未踏足过皇宫。后来她懂了,却也已经等到了玄凌要立她为后的消息。

        她那么坏,抢了妹妹的皇后之位,还让绯衣从此恨上了自己。长久的压抑让自小就纯真的朱柔则饱受摧残,此刻在黑暗中,她才敢放声大哭,说出心中的悔恨。

        转过身来,接着窗外如水的月光,朱宜修看着姐姐脸上的晶莹,轻轻的叹:“姐姐,你心里苦,我知道的。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她那样难过,哭得浑身都在发抖,朱宜修静静地躺在她身边,始终不发一语,待她渐渐止了哭声,才轻声道,“姐姐,或许我往日的确是恨你的,只是现在我不恨了。你是我姐姐,自小待我最好的人,你我姐妹相伴多年,难道会因我与皇上不过一年的情分而抹杀?”她说着,去拉朱柔则的手,想到前世朱柔则弥留之际那惨白的脸,喉中哽咽。

        朱柔则呜咽着唤了一声“小宜”,朱宜修展眉一笑,压住几乎要冲出喉中的哽咽之声:“你是我姐姐啊,我也只有你一个姐姐,所以,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不会恨你,我总是在你这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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